眼中冷芒比風雪還要陰冷的龔明義,瞇眼之時眼里漸起殺意。瞥了一眼驚慌失措,焦慮不安的小盧后,龔明義低頭把玩,來回扭轉著拇指上扳指,冷冷說到“最近總有鬼兵把消息遞到小虞山城去,本帥一直在設法抓這個內鬼。今日做局,就為抓拿沒鬼。本以為內鬼會在速報司的傳信兵里,可沒想到抓到的內鬼,盡然是你。”。
龔明義說得不急不緩,鎮定自若。
實則,事實并非如此。只是龔明義收到了暗哨的消息,說小盧悄悄逃走了,立馬就聯想到了小盧是不是偷看了密信的龔明義,趕忙率兵來追,同時也派出了騎兵繞道到小盧前方堵截后,率先對小盧這個鬼兵來了個倒打一耙。
這既顯得他龔明義有先見之明,也驚得小盧百口莫辯,一時間愣在風雪中原地不動,眼睛肌肉連連抽搐起來
蕭石竹弄了一只強壯的當康獸魂騎著,隨著浩浩蕩蕩的大軍一路向南,朝著黃泉南部而去。
翻過了橫在邊境附近,魏峨山峰上蒼翠蔥籠,層巒疊嶂間溪流清澈,進山后就不見天日而得名的黑翠山后,蕭石竹率軍來到了中土南部邊境的平原上。才到平原上的他,就見到了前方遠處天際漫天的灰黃,和席卷而起,天地相連的漫天風沙。
那暗無天日,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的風沙之中,就是黃泉的南部。
南部的風沙隨風肆虐,就像是一條狂風卷起的黃色的巨龍。無論什么時候看到,都是那么的壯觀。
而冬季這南部地區的風沙更大,蕭石竹放眼望去,只見到兇猛凌厲的暴風卷席著狂沙肆虐在天地之間,放眼望去眼中盡是一片暗黃色。
坐在當康背上的蕭石竹眺望著遠方的朦朧暗黃,消磨著時間和無聊,卻還是在許久后又感到無聊,移開目光左瞧右看卻又都沒看到讓他有興趣的事情,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后,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接著低頭看了看胯下和野豬長得很像的當康坐騎,心中亂想道“這貨和豬也無異,人間說騎豬后結婚下雪。我這也不可能再結婚了,不然真想看看倒底會不會下雪”。
“神之子,我們可能得在邊境上休整幾天了。”就在此時,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柯韻也騎著自己的當康,趕了上來,與蕭石竹并肩而行之際,雙目繼續遠眺著遠方的漫天黃沙和狂風。
以她多年來生活在黃泉南部的經營來看,這南方地域入冬后會有幾天的時間,有連續不斷的狂風和沙暴如鋼刀利劍,咆哮著橫掃整個南方各地,掠過一座座沙丘一次次土地。
眼前看到的昏暗和黃沙,確實像是入冬后的第一場風暴。這要是硬闖進入,大軍必然在風沙中跌跌撞撞,被吹得四散開來。至于被風沙掩埋致死的,也會不計其數。
柯韻把這些顧慮給蕭石竹一一說明后,蕭石竹稍加細想,道“也好,這鬼天氣也別往風沙里鉆了,我們也沒有那么多的定風珠,還是按你說的在邊緣等待幾日。”。
加上大軍行軍數日,都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也是該休息休息了。
頓了一頓,蕭石竹又對柯韻道“你帶幾騎快騎趕上前去,告訴前軍的女魃和石決明在邊緣地尋找一處地方,立刻開始挖掘壕溝建造營寨。把擅長建筑的鬼兵也調集起來,派上前去幫幫他們。”。
柯韻應聲離去。
忽然,蕭石竹心頭一凜,焦慮頓起,一陣不安從心底徐徐升起,徘徊心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