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啦,別看我們做這份工作的,其實也可以很有生活情趣的嘛。”說著,許君豪不動聲色的摘下鬢邊的兩個金屬夾,手指將頭發撥的松散,背脊不自覺挺了挺,又矯正了下眉眼的位置,讓自己姿態表情都優雅睿智又瀟灑,才滿意的勾起個矜持的笑容。
易家怡目光回調,卻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的各種小動作,應承的贊了兩句,便直接將話題轉到尸體上
“又是新案子嗎是哪個組負責的啊”
“京士柏拋尸案,舊案子了,半年前a組偵辦的,一直沒破案,現在已經延長保留到極限,家屬要接回尸體了,我趕著再做一輪復剖。”許君豪轉頭看向尸體,嘆氣道
“能多留下一些線索、一些報告,就多留一些吧。尸體一火化,就什么都沒了。
“我這次多補上的全面鑒定報告,以后說不定能起關鍵作用呢,雖然萬分之一唉。”
許君豪說這些話時,音調不自覺下沉,整個人都靜了下來。
易家怡這才收回目光,認認真真的看向他。
談及工作的許sir,身上散發出堅韌的知性氣質,給人很可靠的感覺。
“您是個好警官。”易家怡忍不住道。
許君豪被夸的一怔,回過神后,不自覺撩了下鬢邊頭發。
微挑的眉毛暴露了他被夸到有些驕傲的情緒,整個人又騷情起來。
“死者好可憐,是個年輕姑娘吧”易家怡忙將話題拉回尸體。
“是,全身四百多處傷痕,先輪奸后虐殺,被打的左眼球跌出,頜骨被打碎。而且不是立即死亡,是被留在原地,垂死掙扎數小時才死的。”許君豪做了許多年法醫,早練就理性冷靜、對尸體不會投注過多情感的能力,但描述這死者時,語氣里仍有不忍,“兇手一點要掩尸的意愿都沒,丟在草坡上就走了,第二天早起的環衛工人發現的。公園游樂場那邊好幾個月生意慘淡,大家都怕死了。”
“是陌生人作案吧這種好難偵破哦。”易家怡咬住下唇,不知是在解剖室站久了,還是方才看到的心流影像太過駭人,她腳趾冰涼,后腦勺一陣陣的發麻。
“家怡現在也懂行了嘛。”許君豪投桃報李的夸贊。
“這案子就這樣擱置了嗎”
“除非以后有了新線索,或者特殊狀況重啟,機會很低微了。”
“不能請a組的游沙展再查一查嗎”
“之前查也查過了,那時候問詢的死者家人朋友們,都對兇案當日發生的事記憶猶新,也是線索最容易被抓出來的階段,都破不了,現在肯定也還是破不掉啊。而且游兆華那個人,剛愎自唉,反正就是脾氣不太好,現在京士柏虐殺案在他那兒就是禁詞,誰提他跟誰急。大家誰會閑著沒事觸他霉頭啊。破不掉就放著唄,反正全港每年外界不知道的懸案多得很,不差這一件。”
“”易家怡長長嘆了口氣。
“回去忙吧,在這里呆久了容易著涼。”許君豪見她表情就知道小女警多愁善感了,初來乍到的警員總是容易感情泛濫,但在這環境里操磨久了,也就看淡了。
整日見生見死的,要是同理心太強,那會很痛苦的。人的情緒自己會做調試,總能適應,總能麻木的。
許君豪又舉著易冰樂,道了聲謝,才將易家怡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