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橘子皮上有一層石灰,我剛才買的時候,挑挑揀揀就有石灰粘在手上,如果受害者曾跟老阿嬤買橘子,指甲里有石灰屑就很合理了。可是為什么這個橘子上會有石灰是哪里的橘子都有嗎”
“橘子生長過程,防止果子被曬爛,會噴灑石灰水遮光。”方鎮岳低聲回應,眼角余光始終盯著老阿嬤。
對方動作很緩慢,做什么都要半天,這會兒還處在能看到他們的角度。
“吃橘子的時候,橘皮會被剝掉,這些石灰不入口,應該不會使用純度很高的食用石灰。”方鎮岳又伸出雙臂撐在易家怡手臂兩邊,將她困在自己和墻壁之間門,使老阿嬤看不到易家怡的臉。
他低頭與她低語時,真像情侶夜游時,靠在墻邊說情話。
“雜質多的石灰,就很可能跟我們發現的石灰一樣。”易家怡腦子飛速轉著,不斷將他們現有的線索,和自己在心流影像中看到的內容,結合,連線。
這個老阿嬤,她看第一眼時就認出是在a組那具全尸觸發的心流影像中,看到的兇手殺人時,出現在兇手房間門中,拖走廢品袋,撿走滾落在地的橘子的老太。
現在一條條將線索和老太做相關分析,怎么想,怎么對得上。
“老阿嬤四處游街,很適合棄尸,和尋找受害者。”方鎮岳點了點頭。
“對哦,岳哥好厲害,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仰起頭,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眸底全是崇敬和佩服。
男人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眼神,辦案從沒分過神的方鎮岳,居然有一瞬間門恍惚忘記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常識。”男性骨子里想向女性炫耀本能作祟,他一時口快,居然就裝了個b。
說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在講什么,微微發窘,他又補充
“大學時去鄉驗生活,種過橘子。”
“原來如此。”易家怡眼睛忽閃忽閃的,瞧著他一時要炫耀,一時要坦誠的樣子,和不自在時抿嘴唇的小動作。
方sir真可愛啊,真誠又聰明。
街邊有風吹過,卷起一些未燒盡的紙屑,她拍拍粘在自己身上的,才又道
“實施侵犯和殺戮的一定不是這老太,我們對兇手的畫像是個男性,尤其法醫官檢測出的精液”
“所以我們要悄悄跟著,防范真正的兇手在附近潛伏。”
“或者兇手在家里,或者兇手在某處潛伏著等待老阿嬤走近,或者兇手也像我們一樣,假裝與阿嬤不認識,尾隨在身后。”易家怡想到這里,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過兇手頭發臟亂,衣衫也邋遢的樣子,不像是會出門的樣子。
穿過方鎮岳的雙臂和寬厚身體,偷偷打量四周,都沒有兇手的身影。
“先跟跟吧,也不一定是兇手。謹慎些認真跟著就好,不必太緊張。”方鎮岳安撫道。
一般這種連環殺手是不會有幫手的,但至今一直摸不到線索,而且如果兇手的幫手是自己的母親或者奶奶,那就不好說。
但無論怎樣,但凡抓住一絲一點線索,他們都會全力以赴去追蹤。
前面的老阿嬤終于喝好了水,捶著腰,似無意的前后看看,才慢悠悠抓起小推車的把手,推著車繼續如蝸牛般爬行。
“我們等一會兒,先讓嘉明跟一段,我們跟著嘉明。”方鎮岳朝著道路另一邊的街溜子阿明使了個顏色,劉嘉明立即晃晃悠悠往前走去那不正經的樣子,還真像個小爛仔。
又拐過一條街時,方鎮岳收到了gary、三福一組和a組探員一組的報平安bbca,他立即找了個電話,回撥后喊gary和三福折回來接應。
十幾分鐘后,gary和三福從后面跟上,方鎮岳安排兩人拆開,分別不遠不近的跟在老阿嬤附近。
gary在路邊撿了個報紙,折成手掌大,一邊扇著風,一邊裝醉漢。
劉嘉明在某個巷口與老阿嬤分道揚鑣后,gary便不遠不近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