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也無所謂,有辱門風的人,死了才好。”
“”家怡有些不敢置信的啟唇。
婦女挑眸看她一眼,嘀咕了句什么,又關上門。
家怡低頭看一眼手里的照片,活著的趙美妮五官精致,是個標致的靚女。
如果仔細分辨,其實能看出與剛才開門的皴黑婦女有幾分相像,他們都有一雙大眼睛,都有天然修長的細眉,只是一個皮膚皴黑、蒼老黯淡,一個保養的白白嫩嫩、青春明媚。
明白過來大概是因為趙美妮走上歧路,所以家人不再認她。
但不管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女兒,橫死在外難道都不會悲傷嗎不希望幫女兒捉到兇手嗎
九叔嘆口氣,輕輕拉了女警一把。
“算了,父母也不過是多個血脈聯系罷了,如果沒有情感的積累,情感淡漠也正常。要是父母自認在女兒身上傾注了心血,對方又沒有按照自己的規劃和預期成長,甚至不孝不悌,反目成仇也是有的。”九叔吸一口煙,轉身順著通往船屋的木架短橋走上沙土路,留下個有點蒼涼的背影。
家怡抿了抿唇,又回頭盯了一眼木門,才跟上九叔。
“我們去問問街坊。”家怡追上九叔。
“好哇。”九叔將煙頭丟在地上,碾了碾。
人口最密集的社區,也可以是人情最冷漠的社區。
最繁華的城市,也可以是最浮躁的城市。
回程路上,但凡前車稍慢,便一定有后車猛拍方向盤的事。
在奔波的途中,人們修養不再,哪怕你原本是高知還是淑女,這瞬間都忘卻,只剩急急急,拍拍拍。
家怡坐在副駕上,看天邊逐漸褪去的朦朧墨色云團,腦內忽而根據心流影像做信息提取,忽而回想今天走訪市民取證過程中看到的每個人的臉,他們的表情、語氣、態度
因為他們走訪的路途最遠,挨個問詢街坊也最耗時,是以成為最晚歸隊的小組。
回b組辦公室時,所有人都在等他們,一邊坐著閑聊,一邊吃半個鐘頭前孫新送來的下午茶。
“現在香江的房真是越來越貴,對市民實在不友好。我們算高薪職業了,要買屋尚且掏光家底都未必行啊。普通市民豈不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屋。”福倒騎著椅子,搖頭抱怨。
“一套千尺的屋,全款要四百萬啊我要干多久哇不如讓我在這個案子里受個大傷,拿個幾年的工資作經濟補償,那說不定能買得起屋啊。”gary沒心沒肺道。
剛踏進來的九叔瞬間大怒,上去猛拍gary把,“呸啊胡說八道快過來燒香拜拜。”
九叔身上還沾著外面帶進來的濕冷氣,揪起gary拽到關公像前,硬押著他虔誠地燒了支香。
拜拜完,將香插進香爐,gary回頭朝著大家吐舌,嘿嘿笑笑。
家怡顧不上跟其他人講話,先端起一杯熱騰騰的生椰奶咖,微甜微苦又帶著椰汁的香,熱液滾進食道,暖了全身。
嘴巴里涌上鮮奶的后味,身心被治愈,她長長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