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sir”九叔也行禮應聲。
接過繩子時,九叔轉頭看了眼方鎮岳,對方果然也在看自己,對上視線的瞬間,九叔低聲慎重地道“放心,我以性命擔保,一定拽緊了十一,不會讓她出事。”
方鎮岳沒有接話,只點了下頭。
家怡和九叔一邊纏繩,一邊順馬路與拽繩的tu警員們擦肩,每一位戴藍色貝雷帽的警員都一邊放繩,一邊不自覺打量易家怡。
有的人在報紙上見過她的照片,有的聽說過這位女警員的故事,有的對報紙上報道的事和警隊八卦一無所知,大家或聞或未聞過易家怡警員其人的,總歸都并不認識她,對她到底是真有兩把刷子,還是一件件都是虛名,全存著懷疑和好奇。
他們審視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靚妹警探,猜測她手掌受不受得了麻繩的粗糲刮擦,修長的手臂拽不拽得緊麻繩,筆直漂亮的長腿又有沒有足夠的肌肉踩瞪崖坡、承住她身體的重量。
也有人心里犯嘀咕這位女警員不會是在逞能吧到時候真有一點差池,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tu警員們只拿眼神打量女警,并未真的說出什么話,但家怡心里知道,陌生人對待他人時,總難免心有審視與質疑。
更何況她這樣一位特殊的存在。
但家怡并未多給眼神或反應,她只是挺直了背脊,將路走的穩穩的,把纏在腰間的繩系的緊緊的,戴好頭燈,戴緊手套。握拳不斷感受手臂肌肉力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指、手掌、小臂、大臂、肩背、小腿、大腿、臀部每一條肌肉上。
跺兩下腳,伸展一下手臂,做一下擴胸運動,又如tu警員下山前那般拉腿、輕跳,確認自己沒有問題后,調出記憶中警校時做的各種惡劣環境特殊訓練,深呼吸5次調節情緒和狀態。
隨即,她雙手握繩,抬頭對九叔道
“我可以了。”
“放心,我會拉住你。”九叔岔開雙腿,一前一后站穩,身體微微后仰,將顫繩繞在手腕上,雙手交錯,隨即抬起頭,與家怡對上視線,點頭示意她放膽去做。
夜風仍在吹,天變得更陰了,但這片山頂崖坡卻被各種燈光照得亮如白晝。
家怡用力踩了踩地面,干咽一口,便握緊麻繩,一步一個腳印地穩穩下行。崖坡時緩時陡,許多灌木刮擦家怡的褲腿、手肘,阻礙她的行動。
偶爾刮到手臂會痛地嘶聲,踩到滾石不得不拽緊麻繩固定身體時,掌心會因麻繩勒擦而火辣辣生痛,即便戴著手套,也無法完全隔絕所有痛感,她會皺眉,默默詛咒傷害他人、害他們這些當警察的要受這些罪的惡棍
但想到其他人質疑的眼神,想到自己對自己發宏愿要當沙展的決心,她還是咬牙忍住了。
算了,大不了等結束搜捕后,悄悄藏在被窩里吹手手、揉腳腳、偷哭,眼下是無論如何都要忍到底的。
她心里嬌氣地嫌疼、忍痛、罵壞人,速度卻沒有受影響,眼睛也仍在像貓頭鷹捕獵動物時那般四處搜尋。
撥開灌木,踢飛滾石,照亮她搜索范圍的每一處。家怡下攀的越來越遠,漸漸如tu警員們一般的遠。
同時,她并沒有盲目四望,而是一邊下攀,一邊不斷打望找到帶血西裝的位置,回想自己被方鎮岳拽著下攀過去,看到的足印朝向,著重搜尋足印朝向延長線覆蓋的區域。
下山坡十幾分鐘后,家怡忽然眼睛一亮,正是在足印朝向延長線覆蓋的區域里,她看到了一個黑東西。
“九叔,再放10厘米繩”她大聲喊道。
“好”九叔應聲,隨即幾厘米幾厘米的平穩放繩,直到放出家怡要求的長度,又繃繩拽穩。
家怡踩穩腳后,拽著繩探身撥開兩根回彈蓋住黑東西的樹枝,立即驚喜地叫道
“是一個大哥大”
一個沾血的、像座機話筒那么大的、頭上頂著個天線頭的諾基亞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