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怡與岳哥對望,見他賣關子不準備說,捏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轉頭對劉嘉明和九叔嘀嘀咕咕好幾句。
幾分鐘后,九叔和劉嘉明又折回審訊室。
家怡掐著時間等了一會兒,在審訊室外來回奔跑幾圈,跑得自己呼哧帶喘、面色紅潤,朝著方鎮岳眨眨眼,便立即肅容去敲審訊馬尾的房門。
九叔裝模作樣的走過來開門,一副完全不知道家怡要說什么的表情,沉穩地挑眉低聲問“什么事”
家怡對上九叔的臉,幾乎懷疑九叔是真的忘記了她方才跟他說的話,真影帝
她也不能輸給九叔,演技超群地拿眼睛防備般地掃一眼馬尾,又快速收回視線。
馬尾一瞧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有問題,立即坐直身體,頭向前探,趁劉嘉明也轉頭關注門口,側耳偷聽。
他這個腦子也不想想,審訊室里外都是人。里面是審訊的,外面是觀察和討論的,能讓他偷聽到不想讓他知道的事
家怡裝作湊在九叔耳邊低語的樣子,卻時不時漏出一些關鍵字
“找到了,馬尾那些錢是給了抓到了,正在審訊招出馬尾了,申請做污點證人呢”
九叔一邊點頭,一邊時不時看一眼馬尾。他那表情還帶層層遞進的,剛開始聽家怡講話時,表情是凝重的,顯示出需要更多線索的焦慮。
但隨著家怡話越說越多,九叔表情逐漸放松,肢體語言也隨意起來。
到最后,他甚至從兜里掏出自己的小棍棍,送進嘴巴里悠閑地啃了起來。
家怡釋放完了想向馬尾釋放的信息,朝九叔點點頭,隨即指指九叔啃著的木棍“真的有效嗎會不會藏污納垢啊”
“不會,是中藥啊,在非洲啊,那些黑人拿這種棍棍當牙刷的,啃掉木皮,里面這一條條的纖維,刷牙。一直咬著啃著,有益口腔健康啊。”九叔叼著棍棍,說罷還安利地問“回頭我也送你一根啊。”
“多謝,不必了,九叔。”家怡擺擺手。人家好好一個淑女不是,是好好一個威風凜凜的女警探,叼著根木棍子像什么嘛。
家怡出了房門,九叔拍拍劉嘉明肩膀,隨意道“你隨便審審吧。”
說罷輕蔑地掃一眼馬尾,便要轉身出門瀟灑去也。
馬尾一瞧這個局面,立馬懷疑是拿了他錢的人被抓到,要靠出賣他當污點證人。
他自己嘴巴不嚴,出賣了大頭,還向警探申請做污點證人,便也覺得全世界都是像他這樣的反骨仔。
腦子不好使的人一緊張害怕,本就沒什么邏輯和智慧可言,這會兒更渾得很,立馬急道
“哎,警官別走啊,我我知道兇手是誰啊,我能不能申請當污點證人啊我發誓我一定說真話,別人說的話,都是假的啊,污蔑我啊”
九叔站在門口,轉頭睨向馬尾,隨口道“什么啊”
馬尾還當九叔不信,立即機關槍一樣供述“其實我答應幫大頭殺人之后,正好跟另一個兄弟喝酒啊。那個兄弟畢竟狠嘛,聽說以前在家鄉就殺過人的,我當時喝醉了嘛,就跟他說我是不敢殺人了,要是他幫我殺了趙東生,我就給他15萬港幣,好兄弟,大家一起賺錢嘛”
“然后呢”劉嘉明緊張地腳趾抽緊,還要配合九叔做出一副早就知道這么回事的穩健表情,輕挑地抬下巴示意馬尾繼續講。
家怡在審訊室外,透過小窗看到劉嘉明的演繹,嘖嘖點評道“過于浮夸了,這個下巴挑的幅度要是再小一些就好了。”
方鎮岳本來一直死盯著馬尾,忽然被家怡這句話點了笑穴,忍俊不禁地拍了下她后腦勺。
審訊室里,馬尾既然開了第一句,后面也就無需收著了。
再者他自認自己的確沒啥大毛病,所以嘴特別松,毫無壓力地往家怡布置的陷阱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