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agner是相信家怡在那一刻下達的這個指令是有所考慮的,才會未出言質疑。”tannen拍拍agner肩膀,朝著黃警司挑起溫柔笑容,善解人意地緩和這片刻氣氛。
agner眼珠轉向tannen,臉上卻并未因為t的調和而露出笑容或其他感激神色。
他仍肅著面孔,筆挺站在那里,三十九歲的人了,還在因為挨訓而犯倔。
黃警司也依然不假辭色。
當僵持中的兩個人足夠堅決,其他人再如何想打圓場也都是徒勞。
tannen尷尬地轉臉看向小窗內的三福和黃祥杰,決定還是將自己置身事外的好。
黃警司和agner之間的接近冰點了,agner才沉聲開口
“到下令將兇嫌帶回審訊室暫押為止,易家怡沙展下達的所有命令,我都認同。如果她一直表現優異,我為什么要打斷她的決策”
黃警司微微皺眉,隱約間已經意識到,雖然agner和易家怡只相處了這小半天而已,卻已經對她產生了相當程度的依賴。
他收起想嘆氣的沖動,緩和情緒后慢條斯理道
“不在第一時間審訊,或許并非她深思熟慮才下的決定,而是一個疏忽呢
“agner,你來這一組做督察,不就是要監督易家怡沙展的工作是否可靠,并在她出現紕漏時提醒她,成為她有力的領導嗎
“再有天賦的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人,缺少經驗、做事未必能考慮周全等,都是年輕人的問題。”
中層,是一線探員工作中很重要的緩沖。
如果agner是方鎮岳那樣老辣的重案組熟手也就罷了,但他是個從外組調任的新人領導。如果他不夠機警,不能張起一張網,兜住b組可能出現的所有錯漏,那不是很危險嗎
黃警司語重心長,他之所以將agner調任重案組落地的第一個過度組選為b組,就是因為易家怡雖然是新人沙展,但的確天賦很強,破案率很高。可以撐起agner這個新人督察。
這是一步穩棋,但反過來講,這其實也是一步險棋。
易家怡從接觸案子起,就是跟著方鎮岳的。
全警隊都知道方鎮岳那個刺頭雖然叛逆不遜,卻在探案這一工作上有非同尋常的天賦,管理領導和下屬探員方面同樣是個天才。
如今這個人事調動的意義在于,黃警司也需要知道,易家怡到底是獨立辦案、仍能撐得起的全方位能力者,還是要靠方鎮岳支撐才發揮得出的奇才。
所以,將agner調到b組,黃警司其實使出了兩塊煉金石
一塊煉agner,一塊煉易家怡。
但如果agner一入b組就完全放任易家怡了,那么針對agner的煉金石豈不完全喪失作用
黃警司又要如何判斷agner的實力在哪
更不要提重案組這么重要的工作,全由著易家怡這個之前沒有全方位試煉過的新人去任意而為嗎
如果出紕漏怎么辦
這個責任是agner這個督察來擔,還是易家怡來擔還是他這個批復調令的警司擔
就算是他這個警司來背黑鍋了,易家怡這個他十分看重的年輕天才忽然遭受重大打擊,那般沒有緩沖地撞在崖壁上,會不會就此碎掉
碎掉之后呢一個人如果失去自信,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天賦才氣將再難發揮。
警隊豈不要痛失難得培養出來的人才
agner又是否也會認為自己不適合重案組,自此不再嘗試回歸一線科室
那警隊失去的就是兩個人才了。
又要背鍋,又要承擔痛失兩員大將的損失。
他黃中城像是會放任事態如此發展的蠢貨倒霉長官嗎
他自認自己的布局是非常有前瞻性的,對調令中每個人的判斷也是準確的,所以絕不允許任何一環不去發揮他的作用。
更加覺得agner口中所謂的對易家怡的認同,完全是一種對疏忽職守行為的狡辯。
是在毀壞他這個認真嚴謹長官的英明決策
“像易家怡沙展這樣的天才探員,就像橫沖直撞的高爾夫球,很勁,很好。
“而我們這些老家伙呢,就像高爾夫球場外張起來的網。
“任高爾夫球飛得再放肆呢,哪怕沖向場外,也能攔住它,防止它落到馬路上被車撞死,或落入河里被水淹死啊。
“agner,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他這個老長官的一片苦心啊。
agner從頭至尾沒有打斷老長官的大段訓導,但他臉上也并沒有出現老長官期待的馴服表情。
他依舊眉目板正,雙眉中間深深的豎紋哪怕不皺眉的時候,也深深刻在那里,一臉肅穆悲苦相,古板、固執得讓人生氣。
“堅持自己的想法”黃警司一眼就看出agner的真實想法,“覺得放任易家怡是對的”
agner沒有答是,也未否認,而是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