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魯偉業老婆稱阿蓮離開時是自己走出去的,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大問題。”
這一點家怡是不信的,法證科已經跟法醫官溝通過了,那些痕跡代表的一定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愈合的傷口。
就算魯偉業老婆看到的阿蓮好像沒什么事,在衣服之下肯定有另一番景象。
“現在魯偉業的保鏢和司機,以及麻將館老板等肯定知道些什么的人,都還未招供。我們要提審魯偉業手下的頭號紅棍王挺嗎”三福又繞回家怡身邊,問道。
家怡搖了搖頭,“我們盡量從已拘留的人中下手,那些還逍遙法外的人,暫時還是交給o記去部署吧。別急,那些人會開口的。”
說罷,她抬頭與三福對視,抬高手臂拍了拍三福哥肩膀。雖然她身量不及三福,在這個瞬間,她的氣勢卻更高。
“放心。”收回手,家怡又掃視向辦公室里的其他幾位隊友,笑容收斂,她格外嚴肅地保證。
隨即邁開大步,年輕女警威風凜凜步出b組辦公室,奔赴審訊室。
在那里,她將跟惡徒們竭力周旋,打一場她單方面施虐的大戰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她易家怡一定會贏
審訊室總不如茶室和精心挑選的老館子令人舒適,更不可能用愜意來形容了。
再如何附庸風雅的人,在這間四方牢籠里也必定被打回原形。
家怡踏進魯偉業的審訊室,看到的不是那個在麻將館里悠哉搓麻、臉上始終含著三分笑的成功老男人。
而是一個臉上滿是油汗,神情不耐,早因為坐久而屁股發麻發酸、不得不歪著身子的豺狼。
這頭豺狼在頂光燈照射下,面上橫肉必現,眼中寒光亂閃。
家怡卻不怕他,哪怕從踏入這間審訊室開始,他就一直用那雙惡毒的眼睛盯死了她,每一個表情和細微的小動作都在暗暗威脅她。
走到桌邊準備坐下時,徐少威搶先一步拉開椅子請她坐。他這樣體貼不是因為他是紳士,只是不想讓家怡在拉椅子時彎了腰背、低下頭顱。他就想她一直昂著臉,肩背筆挺地與魯偉業相對。
家怡順勢坐下,轉頭朝徐少威笑笑。
這個動作和表情,讓魯偉業清楚感受到她的放松,這使他不解。
在弱肉強食的社會環境下摸爬滾打幾十年,他深知自己對他人的威懾力,更清楚對面的女警了解自己的身家背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么可能不怕他,深知還能如此從容與他相對
仿佛格外胸有成竹似的。
家怡知道魯偉業在打量自己,她雖然進門時間很短,但每一個表情的拿捏、每一個動作都是提前考慮過的。
面對這樣的老油條,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
與徐少威簡短互動后,家怡終于轉回頭面對了魯偉業。她相信自己進門后沒搭理他,他一定已經感覺到被冒犯了。
人一旦動了情緒,就必然失去許多理性。
這一點點的被冒犯的不開心,只是個隱線,點燃它,會將他燒盡。
“魯偉業,你是怎么發現王新秋是警方線人的”她坐下后,身體向后一靠,沒有一點如臨大敵的樣子,甚至開口便以魯偉業就是兇手為前提開場,實在不太客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ada”魯偉業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與家怡對視。
他雙手皆搭上桌,刻意地將兩只手擺開,使它們隔得很遠。這個姿勢使他顯得很有氣勢,忽然便似并非坐在審訊室,而是坐在自己家的老板辦公桌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