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案發生當天,盯著大家考勤的老板沒在,其他人根本無暇關注身邊同事有沒有遲到早退,好幾個人自己當天都早退了的。
前臺小姑娘只說當天吳孝玉有下班登記簽名,后面標記的下班時間是準點,但到底是什么時候簽的名,小姑娘也不太確定,事情太多,早不記得了。
這樣一來,吳孝玉好像有時間證人,又好像沒有。
雖然這樣含糊的證詞對吳孝玉未必有益,但對警方總之不是什么好事。
沒有確切的證據,就相當于舉證方沒有證據。
要想告到吳孝玉,一堆含糊的可能可是不行的。
gary和九叔又帶了看更老伯來認人,幾位身高差不多、發型差不多的師姐和吳孝玉站在一起,看更老伯盯著她們幾個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確切地指出吳孝玉。
老伯總覺得這個也像,那個好像也有點像。
待送老伯離開警署,三福站在門口一拳捶在門框上,引得警署一層坐著的文職警察們各個抬頭側目。
九叔無奈地將三福拉回重案組,大家圍在一起各個黑臉沉目。
抓到兇嫌了,處處都符合警方現在對兇手的側寫,鞋號ok,手寸ok,作案動機基本上也能圓得上。
可是兇手當日戴著膠皮手套和鞋套,沒有確切的指紋、足跡等,現有的證據在法庭上是無法當做呈堂證供的。
方鎮岳打了8個電話,加急申請下搜查令,家怡又帶著法證科的同事去吳孝玉家搜證。
結果如大家猜測的一樣,一無所獲
這么多天了,膠皮手套、鞋套等肯定早燒掉了,衣柜里也沒有沾血的衣服,兇案發生那天兇手上班穿的黃色毛衣掛在衣柜里,法醫部的同事檢查過,沒有血跡反應。
“兇案發生當日,吳孝玉穿的外套就是今天穿的那件風衣,也沒有血跡和血液反應。”diane摘下手套,站在吳孝玉房間門口,朝著易家怡搖頭。
當然沒有血液反應了,那天吳孝玉是穿著雨衣殺人的,塑料雨衣,跟膠皮手套等一起燒掉就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家怡站在唐樓外,掃視錯綜復雜的九龍城寨未拆樓屋和違章建筑。
就算兇手將兇器藏在這里了,如此繁復的建筑,任何地方都藏得下一把刀,就算警隊真的愿意出動幾百人來將這里搜得底朝天,只怕也未必找得到。
只怕一切還是要從吳孝玉身上下手,如何讓她招供呢
如何讓她供出兇器在哪里
家怡在回警署的路上,一直皺著眉,沉思接下來的方案。
一隊人下車步出車庫時,便瞧見局促地佝僂在警署門口的劉立生。
這個遭逢橫禍的鰥夫像個失了兩魄的游魂,微微搖擺著身體,時而低頭盯視自己的鞋子,時而仰頭四望。
警署門口的頂光打下來,使他臉上的凹陷和眼底的陰影更為突出完完全全就是個守門的孤魂。
家怡盯了他一會兒,忽然提速,小跑上臺階。
劉立生看到她,灰敗的雙眼恢復幾分生氣,立即抬步迎上來,“易沙展。”
易家怡抬臂一把抓住他肩膀,抬頭肅目與他對視。
她的掌心很燙,燙得他微顫,于是又開口“易沙展”
家怡啟唇想要說一句承諾,但踟躕幾秒,終于還是沒有說。
回過頭,她對gary道
“gary哥,你帶劉先生去喝點熱水。請我大哥送點夜宵來吧,你們跟劉先生一起墊墊肚子。”
說罷,家怡收回手,如一道風般與劉立生擦肩,凜冽地卷進警署,直奔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