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臉,嚎啕大哭。
雙腿一邊不受控制的顫抖,曾經西裝革履的體面人,像動物一樣發泄著他的崩潰與痛苦。
他不理解,他無法接受。
審訊室內,經過持續多輪疲勞審訊,吳孝玉終于道出了她藏兇器的所在。
家怡立即安排三福出門帶人去找兇器,審訊室內便只剩家怡和吳孝玉相對。
幾息后,家怡繞桌走到吳孝玉身邊,低頭企圖從吳孝玉臉上看到哪怕一絲悔意,但沒有。
對方只有敗寇的懊惱和恨。
家怡咬著牙關,又與吳孝玉對峙了十幾秒,忽然俯身,湊到對方耳邊,低聲道
“劉太太在被殺前,是不是問了菲傭一句cassi,是誰呀”
吳孝玉眉頭忽地挑高,瞠目仰頭瞪向家怡。
“你進門的時候,針對cassi的詢問,是不是回答說你好,鄰近新年,這里有一份物業贈送的感恩禮品,感謝住戶對物業的支持”伏在吳孝玉耳邊,家怡聲音很低,低到審訊室內的攝錄機根本錄不到,但她也說得很慢,慢到吳孝玉足以聽得清清楚楚。
心流影像中的一切,她反反復復看過太多遍了,連在夢里都會不斷重復。
這句吳孝玉說過的話,和劉太太的那句疑問,她早已背熟。
哪怕一個字,一個語氣,都不會復述錯。
看著吳孝玉眼神從冷漠變得驚懼,家怡知道,一個不信鬼神的唯物主義者,信念已徹底被她擊碎。
這正是她要的。
如果吳孝玉不會愧疚,至少也該害怕吧。
“想想接下來活著的日子,和漫長的死后的日子吧。”家怡最后留下一句。
抬頭向吳孝玉肩膀盯了一眼,朝著對方肩膀位置點點頭后,家怡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審訊室。
只留下吳孝玉一邊不斷伸手摸觸自己肩膀,一邊驚懼地在椅子上不斷轉身向身后望。
“帶她去辦監押候審手續吧。”家怡對站在門外的梁書樂道。
“她”梁書樂指了指審訊室內忽然發癲的吳孝玉。
“她沒事,精神正常得很,足以承擔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責。”家怡深吸口氣,兩步跨出審訊室公共區。
拐回b組辦公室后,她站在自己辦公桌邊,一把推開窗,任風雨鋪面,不覺濕冷,只覺暢快。
傍晚,下了好久的雨終于停了。
偉麗金輝6棟12層a單位空蕩蕩的房間,夕陽光暈橫灑而入,照在小小關公像上。
光暈微閃,雕像眼睛處的金漆反光,仿佛關公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