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培壤是從第一樁案子上水滅門案的尸體開始介紹的,家怡便也根據錢培壤的順序,隨受害者被殺順序,被拉入一個又一個的心流影像。
昏暗的上水邨屋里,家怡看到兇手狼吞虎咽的偷食受害者家中的殘羹冷炙,通身落魄悲慘,眼神中許多驚懼和緊張。
他每吃兩口,便回頭望一望廚房門口,驚弓之鳥一般,害怕忽然出現、逮住他的家主人。
當他撞見起夜喝水的小女孩時,他眼中的恐懼未見得比小女孩少。
慌張中,他將小女孩按在墻上,死死壓住她口鼻,在這個過程中,小女孩不斷掙扎,在他臉上、手臂上、脖子上紛紛留下摳撓傷。
待小女孩再不動彈時,他也已狼狽不堪這就是為什么受害者小女孩指甲中發現許多兇手皮膚組織。
在這之后,兇手將小女孩抱到廚房,放置在餐桌上。
盯著小女孩看了好久,忽然俯下去撕扯女孩的衣裳。
但動作到一半時,他忽然想起自己投食被女孩撞破的境況。遲疑了幾分鐘,他拔出廚房刀架里的菜刀,轉身再次摸進黑暗中
幾分鐘后,他再回到廚房小女孩尸體邊時,這間屋中已沒有人會再打擾他,他也不必再害怕有人撞破他的行跡、對他不利。
之后,他在黑暗中為所欲為,直到獸欲得到滿足,才離開。
走時,手腳匆忙地簡單擦拭了廚房桌案等自己摸過的地方,用布巾裹著菜刀、將之插在腰間帶離,并多帶了一把男性一掌長的水果刀。
家怡在本子上記下自己看到的一些核心信息,并標記上初犯二字。
她基本可以確定,在來香江之前,兇手也許曾錯手或意外殺傷人,但他絕不是個天生的殺手。很可能在此之前,他就是個普通人,哪怕脾氣暴躁,性格中有缺陷,但大概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殺人犯。但因為某個契機,他終于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在兇手殺死上水這家人時,家怡看到兇手用菜刀殺第一個人時,兇器狠狠剁進受害者脖頸,想要拔出時,卻遇到了困難。粘稠的血液瞬間裹住菜刀,人體肌肉收縮,造成張力,刀被楔進肉里,兇手連拔兩下都未能拔出,受害者已痛醒,提拳便朝兇手反擊,駭得兇手面色慘白,幾乎要棄刀逃走。
最后一下子,兇手使出全部力氣,終于拔出菜刀,一個趔趄后,又兇狠地沖前狠劈。
這就是為什么上水這家人中的妻子,死狀格外凄慘,脖子幾乎完全被切斷的原因。
在第一案中,兇手就完成了第一次的進階。
不好用的兇器,變成好用一點的兇器。
法醫官收起案1的6具尸體后,又去提案2的8具尸體。
王杰旺看著法醫官孫sir指揮助手工作,轉頭對易家怡和方鎮岳道
“兇手的皮膚組織等留在了小女孩指甲里,但是我們現在還找不到嫌疑人,有了這些證據,也無計可施。兇手的指紋同樣未找到匹配的,2組就算帶著指紋去內地,也未必有收獲。這個兇手要在大陸有案底,才可能匹配的到指紋,以兇手現在的狀況來看,說不定還沒在內地被拘捕就逃過來了。”
“棘手。”方鎮岳點評。
“是的。”王杰旺應聲后,孫法醫已取出下一具尸體。
家怡于是再次被拉入心流影像之中,在這一案中,家怡看到的仍是有些慌張的兇手,但這一次,他進門后沒有直奔廚房,而是直接拐進了臥室。
將室內所有人殺光后,他才去偷食物、搜刮錢財、強奸女性。
在這一案中,兇手殺死了比第一案更多的人,拔匕首仍使他覺得疲憊。
在搜刮受害者家時,他開始有意尋找新的兇器,之后他找到了一把男主人的工具錘,很小很趁手,只要擊打頭部,殺傷力比銳器更大,他很滿意,于是丟下匕首,帶走了這把小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