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江九龍東的土瓜灣牛棚區,有一群非主流藝術家盤踞此地,改牛棚為藝術村。
他們反對人類精英化,討厭宏大敘事,更愿意窩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做孤僻的自我。
他們中間有雕刻家,有行為藝術家,有畫家,還有歌唱家、音樂家多得是一輩子可能都無法依靠自己的藝術賺一分港幣,但卻孜孜不倦地堅守陣地,擺弄他們的愛好和夢想。
在新界北滅門案使市民們無法安居樂業時,不知是哪一位藝術家最初提議,他們忽然團結起來,要做一件有趣的行為藝術。
于是他們組建了小型話劇團,個人便成一個演藝小組,由他們中最有文采的人,編寫劇本和臺詞,將兇手如何形態,如何作案表演出來。
他們必備的演員是一名163高的男性,額頭上畫滿皺紋溝壑,拿著一把小錘子,揣一個藍白相間的嬰兒車配套保溫水壺,推一架舊鳳凰牌自行車。
臺詞會說清楚他的犯罪動機,要吃的、要鈔票、要靚妹。
還會在演繹的最后,告誡市民,晚上入睡要確認門窗鎖死,要用巨物頂住門窗,要做防盜窗,光養狗是不夠的哦
藝術家們盡量演繹得夸張搞笑,使兇手更像個可悲又可怕的小丑,以吸引市民們的觀看。
你可能會在紅磡地鐵口看到他們的表演,可能在公園入口處看到,也可能在任何街角小廣場看到
而另一些玩樂器、搞音樂的年輕人同樣不甘示弱,他們將警方對兇手的畫像側寫,和對市民的警示,全部編進歌詞,譜了朗朗上口的樂曲,帶著樂器上街,在鬧市、在巴士站臺邊、在廣場上,直接唱給大家聽。
歌詞描述了一個惡鬼降世,只要香江人同心協力,即可殺死鬼怪,還世界清明的故事。
由于孫新在tvb訓練班里的一位同學在進tvb之前也是牛棚藝術家,在沒戲拍的這幾天里,干脆拉著孫新以鍛煉自己膽量為由,一塊兒去唱歌。
孫新對許多事興趣不高,對這件事卻十分感興趣。家怡是捉兇手的警探,他是幫忙的好市民,這認知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跟家人在做同一件事,有種別樣的親密體驗。
在跟家怡通話時,他戲稱為親子活動,引得家怡一串銀鈴笑聲。
深水埗通州街公園門口正在唱歌的幾個靚仔邊圍了幾圈市民,他們跟著哼唱歌曲,想象著自己英勇捉到新界北連環滅門案的兇手,拿到一百萬的花紅。
唱歌的年輕靚仔,美好的嗓音,與壞人搏斗的英勇燦爛在陽光下,沖淡殺人惡魔給深水埗帶來的陰影。
那騎著自行車的人快速穿過人群,不敢駐足,畏畏縮縮地想要遮掩自己的面孔。
他們知道了,他們都知道了
他要丟掉車把上掛著的水壺,要把自行車推進河流,偷一頂帽子,佝僂起身形,使自己變得更矮小
當穿過深水埗小巷時,一位年輕女人推開院門,將一碗清水潑在路上。
水濺在他自行車上,女人忙疊聲道歉,他卻不敢停留,頭也未回。
阿香盯住那人背影,目光快速在他車把上的水壺和所騎自行車上掠過,隨即毫不猶豫轉身,大步跑到座機前,唰唰轉圈撥號,在忙音停下的第一瞬間,急迫地大聲道
“家怡,我可能看到兇手了,不會錯
“他騎著自行車,穿過橡樹街,向松樹街去了。”
正與錢培壤等人在葵涌第六起滅門案犯罪現場做復勘的家怡接到阿香電話,第一瞬間便轉頭對方鎮岳喊道
“岳哥,立即給警署打電話,調動軍裝警堵人兇手順松樹街向塘尾道方向去了,騎自行車。”
方鎮岳在聽到她說打電話的瞬間,便已掏出大哥大撥通了黃sir電話。家怡話音才落,黃sir已接起電話,方鎮岳立即向黃sir通報,在電話里便聽到總警司黃sir步出辦公室,朝著大辦公區里的警察喊話分派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