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時間指針指向22點30時,家怡的心開始惴惴。
“岳哥,是不是我猜錯了”家怡手里攥著名單,低頭看看上面被劃掉的住戶名,和剩下的幾個還沒有查訪的住戶,忍不住不安地轉頭問方鎮岳。
這次完全是她猜的,沒有心流影像做后盾,會不會完全是錯誤的呢
一想到因為自己走錯路、沒能真的揣測到兇手的選擇,如果真的導致今晚有人遇害她就覺得手指發顫。
那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事。
方鎮岳轉頭看她一眼,月色下女沙展的面色有些黯淡。
他伸手摸了下她后腦勺,“查案就是這樣,有時很枯燥,就算我們心里揣著熱血,也很可能會被消耗。別灰心盡人事,聽天命。”
說罷,他抬起頭,左右看了看樓牌號,伸手指向某一處,“就是那棟了。”
話音落,人已經大步朝那棟樓去了。
家怡目光追隨岳哥背影,人高馬大的督察身姿挺拔,走起路來正應和那些形容器宇軒昂的成語昂首闊步,龍行虎步
總之,很果斷利落。
他是堅定不猶疑的。
家怡感受到那股氣,受到鼓舞,便也昂起頭,大步追隨。
心無旁騖地繼續盡人事。
由于今夜深水埗悠蕩閑逛的人流減少,賣炸芋角的年輕夫婦干脆也提前收工。
今晚可以回家好好洗個澡,還能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看tvb的晚間節目,也算難得的清閑時光了。
由于丈夫后腦勺很扁,又很能吃苦,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就都喊他扁頭陀,意為變腦殼的苦行僧。這外號一叫便是二十幾年,如今結了婚,連他老婆也被稱為扁頭婆。
扁頭夫婦一回家便先后洗去一身油污,扁頭陀幫老婆吹干頭發,又去給女兒吹頭發。
扁頭婆就去煮雞蛋,之后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看節目,一邊笑一邊吃剝了皮的白雞蛋,香香熱熱嫩嫩的,雖然這夜宵不豪華,卻也帶給他們十足幸福感。
小女兒剛洗了澡很興奮,不想睡覺,又看不進去大人看的節目,便捏著雞蛋在家里瘋跑消耗精力。
在轉回小臥室時,她跳上床,光著腳在柔軟的被子上跳來跳去。
雞蛋黃不小心掉在被子上,她又忙撲倒,撅著屁股在被子上小心翼翼地捻起雞蛋黃。蛋黃被捻起時,全粘在了指腹上,她干脆盤腿坐在床腳,嗦手指上的蛋黃。
目光隨意落在某處,卻忽然定住。
衣柜關得嚴嚴,看似毫無破綻,但昨天爸爸媽媽隨手堆在地上的臟衣服上方,卻掉了一條綢帶。
如果不是這個家里的人,可能不會覺得這有什么奇怪,這家人根本沒時間和精力將家里整理得一塵不染,或者家主就是有隨手丟衣服的習慣,有臟衣服有綢帶都沒很正常嘛。
但小女孩卻一眼就認出,那是她唯一一條小公主裙的腰帶,媽媽總是將那條裙子和腰帶一起寶貝對掛在衣柜最左邊。
她只有周末或者過節的時候才能穿那條裙可是,它的腰帶怎么會跟爸爸媽媽的臟衣服丟在一起呢她昨天明明沒有穿那條裙。
一口吞掉剩余雞蛋,小女孩跳下床,腮幫鼓鼓地,仰起臉,踮起腳,伸長手臂,毫無防備地去抓衣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