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鎮岳挑眉露出吃驚神色,不回答也等于是回答了。
九叔忍俊不禁,“大家早就看出來了,從去年就開始了吧你是不是在背上刻了個忍字以此字為信條嗎待自己太嚴苛了,阿sir”
方鎮岳苦笑,“我這樣的人早就做好了單身一輩子的準備,之前很多年都好順利的,易家怡的出現,是個意外。”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何必懲罰自己一生啊。”九叔長長嘆氣。
“人不就是這樣,成長,成長,直到遇到一件大事,從此結束了童年。再之后的幾十年,不過是對童年記憶里的幾件大事的重復而已”方鎮岳執箸撥了撥面前的面,忽然失去了胃口。
“阿岳,原諒你爸媽,也原諒你自己吧。”九叔聲音充滿了遺憾,伸手輕輕搭在他肩膀,“十一很好,很美好,不要讓自己錯過她。”
“我知啊,她太好了,光芒萬丈,而且會越來越耀眼。可我”方鎮岳輕錘了下胸口,臉上帶著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這里已經爛成”
他聲音戛然而去,垂眸兀自掛著那抹令人心碎的笑容,久久沒再說下去。
九叔捏了捏他肩膀,也不知該說什么。
心結總要自己結,他人再如何想勸,終究隔著崇山峻嶺的分隔,那是人與人天差地別的際遇,總歸太難互相理解。
家怡坐在九叔的車里,一有人經過,就假裝與梁書樂談情說愛,一臉燦爛無邪笑容。
待無人了,便又悄悄拿出望遠鏡,觀察陳小米房間里她的動向。
在家呆了近半小時后,陳小米又忽然出門,背著大挎包似乎是要去購物。
家怡便與梁書樂離開那輛車,肩靠著肩假裝情侶飯后散步,一邊閑聊嬉笑一邊跟著陳小米。
陳小米已在這社區住了好多年,飯后在樓下坐著閑聊的阿嬤阿伯和散步的中年夫婦,紛紛與陳小米打招呼,似乎都是老街坊了。
家怡不斷觀察每一個與陳小米打招呼的人,記錄這些人的衣著、氣質,快速分析他們的可疑程度。
在跟出社區,陳小米穿過鐵柵欄社區門洞時,一位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與陳小米擦肩,也似其他街坊般,與陳小米點頭微笑,道一聲“sandy晚上好。”
家怡拐過一棵高樹,目光再次追上陳小米時,那灰色風衣男剛打過招呼與陳小米擦肩,他目光從陳小米身上轉向前方的路,走兩步又忽然放慢速度,轉頭看向陳小米背影,入夜后初初亮起的路燈將他的雙眼皮照得更深,那雙眼睛也顯得更大了。
沒有口罩遮蔽,他的高顴骨暴露出來,不算很高的鼻梁和過薄的嘴唇也隨意展現在路燈下,是一張五官組合后不算很好看,甚至還有些刻薄的臉。
家怡瞳孔倏地收縮,在跟隨陳小米的步伐向外走,與灰風衣男擦肩時,她仿佛嗅到一股醬菜的酸咸味。
忍住回頭的沖動,家怡繃著背,努力維持笑容,繼續裝作與梁書樂歡談,眼神卻早已冷下來。當步入鐵架門的陰影中時,她如獵人般凜冽的氣質嗖忽閃現,又快速被藏起。
她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