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豪才解剖完一具尸體,擦一把汗,吐出一口氣后走到一邊喝水休息。
見家怡走過來,便讓助手也給她倒了一杯。
兩個人一起靠坐在墻邊,誰也沒講話,都只是默默喝熱水。
法醫助手給解剖上的尸體做好腹腔縫合后,轉頭問許君豪“許sir,接下來解剖幾號尸體”
許君豪想了想道“不是還有一條狗的尸體嗎搬過來解剖看看吧。”
以前曾經出現過殺人同時把受害者的寵物也毒死的,是以在有寵物同時死亡的案件中,法醫官也會把寵物尸體一并解剖了。
看著法醫助手將狗尸體搬到解剖臺上,家怡瞳孔忽地收縮,她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跳起來,一步便走到狼犬尸體前。
下一瞬,她被拉進一段很不一樣的心流影像中。
狗狗的世界并不若人類的世界那般斑斕,在狗狗的世界里,紅色看起來是黑色的,道觀似乎也比其本來的樣子更高大巍峨。
它似乎生病了,懨懨地趴伏在門口的狗窩中。
門外的窸窣動靜引起了它的注意,但太過難受,往日警覺的狗狗只是抬起頭,盯著柵欄門外的人嗚咽了幾聲。
月光下,一個男人站在門外,拎著兩桶什么東西,朝著門和墻壁用力潑灑
當男人將點燃了的落葉丟向道觀柵欄門,一點火焰幾乎是在瞬間變成火龍。
火焰瞬間點亮狗狗眼中的世界,在大火遮蔽視線前的一瞬,家怡借著狗狗的眼睛,看到了縱火者的臉。
棕黃色的短發,偏黑皮膚,雙眉稀疏,浮腫的三角眼,闊鼻闊嘴。
就是白日里與道士們發生沖突的人
家怡猛吸一口氣,脫離心流影像時,許君豪已走到狗狗身邊。
“看腿身比例,生前一定是條很矯健的狗。”許君豪嘆息。
“跟警犬十一很像。”家怡說罷抿了抿唇,對許君豪道了聲辛苦,終于離開了解剖室。
家怡一直走到醫院門口,大雨還在下,依舊傾盆,沒有半點漸小的趨勢。
天空完全被烏云遮蔽了,如果不是手表提示她現在只是下午,她幾乎以為天黑了。
難道就為了一盞長明燈
就要滅一整個道觀的門
家怡再次見識到人性的惡和荒謬,抹一把臉,轉頭對梁書樂幾人道
“我們再去走訪一遍村民。”
“現在嗎”梁書樂看了看醫院門外,連大樹都被風雨摧殘得東倒西歪。
“走吧。”家怡思索了下,依舊道。
時間過去得越久,人們的記憶就越模糊。
她需要一個目擊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