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摸著她的脈盯著她看,問道“那人呢可認得人嗎”
趙含章就嘆氣,“除了二郎,也就還隱約記得當初來報信的那個丫頭,卻只記得長相,不記得名字了。”
“連父母和兄弟姐妹也都不記得了”
趙含章就嘆息應了一聲是,關心的問道“不知我何時能想起來,母親每日來見我都哭得不行,今日好容易才把人哄下去休息。”
陳太醫看著她沉默半晌,收回手道“三娘好好休息,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硬想,以免病情加重。”
他道“先養好身體,時機到了,自然會想起來的。”
趙含章深以為然,乖巧的點頭應了一聲“是”。
陳太醫留下一張藥方后離開,成伯沖趙含章彎了彎腰,跟著送陳太醫出門。
陳太醫前腳剛走,后腳這小姑娘的母親王氏就趕忙來了,她的眼睛還是紅腫的,顯然被趙含章勸回去后又哭了。
一進門她就緊盯著趙含章看,疾步上前,“三娘,陳太醫怎么說”
趙含章靠在床上假裝虛弱,“太醫說沒有大礙,只是還不記事。”
王氏眼睛又紅了,她拉著趙含章的手簌簌落淚,“我可憐的孩子”
趙含章任由她抓著,當著她的面,母親二字怎么也喊不出口,這位姐姐和她差不多大,實際上也是的。
別看她女兒都十四歲了,自己卻才是花信年華,也就比她以前大兩歲。
趙含章喊不出口“娘”來,卻看不得女孩子哭,所以忙回握她的手,扯開話題,“二郎怎么樣了”
王氏眼淚稍歇,用帕子擦干眼睛道“還在祠堂里跪著呢,這次你祖父生了大氣,親自處罰的。”
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不僅二郎,二房的大娘也跟著跪祠堂,你祖父雖不攔著我們給送吃送喝,卻不許他們出祠堂,每日不僅要跪,還要背家訓和族譜,你也知道,二郎愚笨,族譜還能背出一些來,家訓卻是”
趙含章心中沉思,二郎,也就是原身的親弟弟趙永,今年才十二歲而已。
她想了想,看向聽荷,“你去找一找成伯,就說我吃了藥后睡下,卻不小心魘住了,這會兒正渾身發汗的叫著二郎呢,求他讓二郎來見見我。”
聽荷看著面色還算紅潤的女郎,欲言又止,半晌,還是屈膝應下。
跟著王氏來的青姑立即道“我與你同去。”
王氏忐忑不已,問趙含章,“這樣豈不是欺騙你祖父,要是讓你祖父知道了”
趙含章安撫她道“沒事兒,這院里有什么事能瞞住祖父呢他要是不愿意,自會讓成伯拒絕。”
成伯沒有拒絕,于是臉色蒼白,跪得都站不直的趙二郎被人扶著送到了趙含章的清怡閣,祠堂里就只剩下趙大娘趙和婉了。
趙二郎被人扶著送進來,除了記憶里,這是趙含章第一次在現實里見到這便宜弟弟。
十二歲的少年卻長得人高馬大,臉是肉嘟嘟的帶著嬰兒肥,一進門,目光觸及靠坐在床上的姐姐,毫無征兆的,他張開嘴就嚎哭起來,“阿姐,阿姐,哇”
趙含章給嚇了一跳,王氏也開始哭,小跑著上前抱住兒子,“二郎啊”
趙二郎哭得超大聲,眼淚跟決堤的河水似的嘩嘩從臉上流過,眼睛緊閉,被下人扶著走到床邊觸及趙含章他的哭聲才開始小下來,但他還是哭得很傷心。
一邊哭,一邊勉強睜開眼睛看趙含章,看她一眼,哭得更大聲了。
趙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