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太夸張了些,不過徐三的確是肉眼可見的窮,知道她家情況的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窮到極致,飯都快吃不上的時候,顧不上孕婦算的了什么呢。
徐三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自己沒照顧好新婦,她看著眾人緩和的神色,一拍大腿,繼續哭喊起來
“之前我把該怎么坐草都和羽講了,我還特地求的神牌掛在門后驅除邪祟,晨時我來時羽好好的,可精神了,都是鄭桑你這個瘋子不是你沖撞了神牌,帶進去邪祟,羽怎么會一點兒氣都沒有你讓我進去看看啊”
她把一個重視新婦的婆婆演的惟妙惟肖。
兩方分邑,頭領有血仇,村民們卻還沒有鬧到見面打生打死的地步,是親戚,又是幾十年的左鄰右舍,都熟悉,看這模樣,態度開始松動起來。
“這件事說不定就是個誤會。”
“就是,不過總得讓婆母照顧新婦吧”
“是這個理兒。”
里正看著在門口不肯讓開的鄭桑,似乎是看出來什么,道
“既然這件事既然是誤會,那鄭什,就讓徐三去照顧羽吧,她到底是生過的婦人,你家那女能懂的什么別再照顧出事兒來。”
讓徐三進去
鄭桑臉色微變。
開什么玩笑
自己女兒的手術從來經不起半點打擾,一旦出錯,就是要命的結果,尤其是現在屋內的模樣,任誰看起來都是折磨產婦的酷刑,徐三只要進去,那事態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鄭桑維持面上還是平靜的模樣,腦海中瘋狂想著解決辦法,該死,韓仲這個老狐貍一定是看出了什么麻煩了,她們來的人太少了,真起了沖突,她根本攔不住
鄭桑還沒有想出答話,徐三就立刻接上了里正的話茬,唱念做打,勢必要把所有的黑鍋推到鄭桑身上。
“聲音呢韓羽你說話啊韓羽韓羽”
徐三大喊了幾聲,間韓羽久久沒有回復,氣焰瞬時高了起來,對著鄭桑吼道
“鄭桑,我家新婦不會已經走了吧是不是你你沖撞了神牌,帶進去邪祟,害死了我家新婦和我孫子”
“怎么會。”
里正發白的胡須在寒風中飄擺,說的話是那么的緩和。
“韓羽可是她侄女,哪有姑母會去害自己親侄女的事情呢”
兩人一唱一和,逐漸把鄭桑逼到了死地。
冷汗順著鄭桑的鬢角滑落。
站在門前,鄭桑忍不住從心底發問。
嬰,你還要多久
我可能,快要攔不住他們了
而草棚內的韓盈,把草棚外所有的沖突都聽的一清二楚。
不只是她,連帶著兩個幫忙的婦人,也肉眼可見的恐懼起來,就連抱著韓羽的力氣,也不由自主的變小,讓韓羽掙扎起來。
“抱緊”
韓盈的聲音越發平靜,她的聲量不大,眼神卻像刀子般掃過面前的楚枝。
“羽姐活不下來,咱們三個都不會好到哪里去的。”
這不算是威脅,但面前的楚枝不由得一抖,死死的抱住韓羽,不讓她再有半點掙扎。
草棚外的母親明顯撐不了多久,自己的手術時間越發的緊張,壓力大到極致,出乎意料的,韓盈反而更加平靜了。
之前,她的手一直在抖,現在,卻像極了穩重的主任。
她右手向下牽引,左手在腹壁協助,慢慢的將胎頭向上推轉為臀位。
肚皮上的鼓點,慢慢的變化著,轉了個圈。
汗水仍在滴落。
草棚外的爭吵也在進一步升級。
里正將親媽的行為定性為殺人,徐三立刻抓住這點,瘋狂的叫囂著要進去照顧新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