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師想害月女,我看一點兒也不奇怪,月女信的可是女媧啊”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韓盈示意了身邊兩個老兵。
他們拿著從河伯祠找到的銅鑼,哐哐哐砸了下去。
震耳欲聾的聲音,瞬間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兩個人又扯著嗓子喊了數遍,頓時,大家議論的聲音小了下來,又慢慢的向這邊聚集,站成了以往觀看神師施法的狀態。
村長、女醫等人身份比較高些的人,圍到了高臺面前,后面的位置各憑本事,能擠則擠,不能擠那就爬樹,待位置差不多固定住了,大家就開始盤腿坐了下去。
這模樣,像極了韓盈以前看鄉下唱大集,過來看熱鬧時人們的站法。
區別就是一個有馬扎,一個直接席地而坐。
不得不說,沃河覡師教出來眾人的這些習慣,頗為方便韓盈,完全不需要她再耗費人力的去維持秩序。
看著眾人坐好,韓盈一招手,讓村里的青壯把仇生拉上來,掀開他散落的頭發,讓前排的各村村長看清楚仇生的臉。
“諸位中肯定有人還不知我今日為何而來,我再與諸位說上一遍,先是有人來東河村放火燒田,而后又有人趁亂沖進我家,若非有兩位縣里的獄吏拼力護我,我就要沒命了”
韓盈剛說完,底下的醫女們便連忙問道
“好囂張的賊子,月女可曾殺了他”
韓盈立刻答道“自然是殺了”
頓時,底下傳來一片叫好的聲音
“好”“該殺”“月女威武”“此等惡人,就要施以極刑”
韓盈揮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了下來,她繼續道
“殺了兇手,我阿母又抓到了這放火燒田之人,正是神師弟子仇生,此人見事跡敗露,將神師的所作所為,全都交代了出來”
韓盈說完,壓著仇生的青壯就把他往前一推“將神師所做,全說出來”
不知道仇生是臥底的青壯們手下沒留半點情面,這一推,仇生踉蹌兩步,差點沒跌下高臺。
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仇生,對這樣的待遇也不在意,能夠親眼看到沃河覡師將死,河伯祠消失的他,就差沒笑出聲來,他拼盡全力,才將自己的高興壓下去,這讓他的面孔變得極為扭曲,仿佛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講起來神師的所作所為。
這樣的表情,讓眾人更是相信不已,前排的幾個村長紛紛皺眉,對沃河覡師的厭惡,瞬間達到了頂峰。
打不過就殺人,今天能殺月女,明天就能來殺他們
在死亡的威脅下,眾人對河伯的畏懼不斷的降低,聽著底下起來的叱罵聲。
韓盈揮著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同時又加大音量,開口說道
“我蒙神賜,得去月宮,天神曾告訴我,人間的神靈,全被鎮壓在天上,從未有什么興風作浪的河伯,沃河覡師所謂請河伯的手段,就是騙術”
否定河伯,比指控沃河覡師殺人更嚴重,眾人不由得再次嘩然起來,韓盈不用語言解釋,她讓人支起來半匹布,用水瓢舀起來水桶里的水,直接潑了上去。
神師有名的請神之術,便是在布或者某些器物之上,通過水這個媒介,溝通河伯,讓其顯靈。
這是大家最敬畏害怕,信以為真的河伯顯靈,畢竟原本空無一物的東西上,沾了水就能出現各種奇妙的圖案,不是河伯顯靈到此,還能是什么
而現在,大家看著月女潑水的動作,心全都提了起來。
沒有祭品,沒有祝禱,沒有鼓樂什么都沒有,可水一潑上去,那布上竟然真出現了河伯像
頓時,底下就有人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