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問直指核心,已經不是遇到的難題。
是被他人鄙夷,誤解,被庸醫連帶著唾棄,不信任,甚至一不小心是會丟命的
坐在馬扎上的女醫們有些騷亂,她們不是和身邊人低聲竊語,就是左右搖頭,想要看別人的態度。
還有人放棄和別人商討,直接對著韓盈詢問道“月女,我聽縣城的醫屬,多是給婦人接生,可婦人產子,九死一生,若是怪罪我等,要如自處”
她說完,眾人便像是被打開了開關,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就是,還有別的病癥,譬如已經晚期的背痘,治療起來風險極大,基本上也是九死一生,若是死了怪誰”
“還有不聽醫囑”
“說起來這個我就氣,上次我開了藥方,特地給病人抓好了藥,讓他一日兩服,可他非五天的藥一鍋煎了,全給喝了下去,上午喝的,中午人就過來了,我是催吐鹽水全喂上,還好他命硬,自己挺過來,我問他為什么這么喝,他說想一口氣殺了病鬼,我”
“你這還算是好的,現在各村都有女醫,我之前遇到過一個鄰村的女醫,從她那兒治了兩天,覺著好的太慢,跑過來上我這兒治,兩份藥摻著吃,好懸沒吃出新病來”
“我這邊”
看的病多了,什么事情都能遇得上,女醫們隨口就說出來好多奇葩的例子,大家眼中簡直是又氣又難受,最后都忍不住加上了一句
“這女醫吏,真不是那么好當,還沒有匠人好呢。”
的確,在鄉間當醫生還好,可若是再往上走,風險遠高于收益,本地可沒有什么王孫貴族,能夠拿金子賞人,大多數情況下是承擔著非主觀治死人招來禍事的風險,又拿著也就比匠人稍高一點的收入,這誰能受得了
一時之間,不少人在心中生出了幾分退意。
而擅長揣摩韓盈心思的周幺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趕緊問道“月女,您是不是想到應對之策了”
“算是有吧。”
韓盈點了點頭,她剛說完,眾人便將目光轉了過來,無聲的催促著她快速講出來辦法。
“這法子不全,大家姑且聽聽吧。”給大家打了預防針,韓盈繼續道
“若宛安縣大部分皆知,皆信我等之能,我之前的三問,已足以應付大半。”
“這怎么可能”
“而且,哪里有辦法讓別人信”
女醫們忍不住質疑出聲,想和一個病人講道理,讓他信自己就已經很困難了,還想讓大部分人都信,誰能做得到
“所以是做到大部分啊。”
想要所有人都信肯定是忽悠,韓盈也不敢夸下這樣的海口,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