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應了下來。
韓盈沒在醫屬留太長時間,稍微歇了歇腳,讓老馬吃飽喝足,又騎著它去了縣衙。
徐田曹已經把她要的土給帶了回來,韓盈當年上手工課的時候捏瓶子,家里還存著幾百克的高嶺土,拿出來一對比,果然無差。
這下,韓盈放心了,她轉頭去找了自己師父,希望他能給自己借調過來個會造高爐的匠人。
因為劉邦建國后放開了鑄幣的緣故,民間商人私鑄貨幣成風,再加上本縣也有作坊燒制陶器,高爐技術在韓盈這個層次接觸起來其實不算多難,尚傅也沒有覺著危險,畢竟,有技術,沒有鐵礦又有什么用
漢國真正管制嚴格的,是各地的鐵礦,因為地點固定,好派兵和官員把守,產出多少鐵也是有數,這才是絕對不可以觸碰的底線。不過,尚傅還是有些疑惑,韓盈去借造高爐的匠人作甚
“我打算燒制點東西,不是鑄錢,成不成我也不知道,先試試吧。”
韓盈口風謹慎,尚傅便沒有多問,答應盡快在一個月內給她換個會造高爐的匠人來,換不過來那就借調個兩年,五年的。
匠人的事情解決了一半,接下來還有場地和人手的問題,要想盡快拉起這么個攤子,指望韓盈自己這邊抽調人手是不可能的,所以
“還是得通過左儀牽線,找本縣制陶的商戶入股。”
因為這事兒,韓盈下午又噠噠的騎著馬回了醫屬。
而在醫屬旁邊的館舍內,行商朱況已經備好了一席酒菜。
絲綢是奢侈品,也只有郡城、王國乃至長安這樣的大城市才會有足夠的市場,朱況的實力并沒有那么強,他只在山陽郡內部活動,不過哪怕是這般,也能讓他攢下四十來萬的家財。
而人的欲望向來是沒有止境的,商人更甚,今年已經年過不惑的朱況雖然帶上了后輩,已經有了培養繼承人的打算,但遇到能賺錢的機會,還是不肯放過。
他頻頻舉起來酒杯,慎重的向左儀打聽著韓盈的態度。
左儀沒有喝酒,她略微沉吟片刻,道“之前月女在微末時,從不虧待身邊之人,你若投她,肯定不至于吃虧,可到底收回來幾倍利,這就不好說了。”
“喔”朱況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愿聞其詳。”
左儀也沒賣關子,她直接道
“我等商人,多是居奇貨,高價售,可世間有的奇貨,早就被他人占據,怎能輪得到我等去居藏可月女不一樣,她有的是奇貨”
緊接著,左儀就把韓盈所做的豆芽,豆腐,敷粉口脂,乃至藥材等其它事情都一件一件說了出來。
“嘶”
聞言,朱況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我才兩年未來,怎么不知竟有了如此厲害的人物”
不僅是他,旁邊的子侄朱廣視線也從肉菜上收了回來,因為腹瀉,他被女醫嚴禁大魚大肉,可行商在外運貨,每日疲累至極,壓根沒什么胃口,全靠重口味食物調動味蕾,幾日白粥下來,嘴巴都要淡出個鳥來,現在跟著長輩做個陪客,眼睛便止不住的往肉菜上叮,但左儀的話實在是驚人,他聽得入迷,不由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