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糯家只有兩間年久失修的破屋,原本圍院子的荊棘,冬季也被扒了,充做木柴燒,根本分不清有沒有院子,而茅草屋的窗戶為了防止進風,已經用稻草封死,不過人總不能在屋子里面摸黑吃飯,于是丁糯吃飯的時候,便將門開了道窄縫,只要站在門口,就能看到里面有人。
甚至不用問,光聽小孩子的哭聲就夠了。
而燕武問這句有些多余的話,純屬提醒對方,外面有人找她。
丁糯聽著這陌生的聲音便覺著不妙,她邊懷疑自己是不是惹了什么人,邊忐忑不安的拉開門。
面前的人極為高壯,還穿著層新的羊皮衣,丁糯緩了兩眼才認出來對方是個女人,她眼中多了幾分茫然,這樣的人,來她這兒作什么
緊接著,她將目光移到女人后面有名的周堂身上,在看清楚來人后,丁糯下意識往門后躲了一下這可是能將人剁掉半個胳膊的惡人,他上門干什么
丁糯心中慌亂,她依著門,只露出來半個身體,小心的答道
“我就是丁寡婦。”
燕武默默的瞟了一眼周堂,沒看錯的話,丁寡婦看她的時候還很正常,可視線一移到他身上,就直接嚇得往屋里面躲周堂真沒干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嗎
和曲弘相比,周堂在察言觀色上顯然遜色一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把丁寡婦嚇成了什么樣子,伸手指著她說道
“丁寡婦丈夫是兩年前死的,她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苦熬,今年大家的日子不好過,那她家肯定是沒幾天糧了。”
伴隨著周堂的聲音,燕武的目光透過丁寡婦讓開的空隙,看到了屋內大概的情況。
里面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唯有滿床的稻草和幾根飄飛的碎雞毛,站的久了,從屋內飄過來的臭味讓人有些作嘔,燕武知道,那是碎雞毛散發出來的臭味,而那個小孩子,卻安穩的躺在滿是雞毛的土炕上,仿佛完全聞不到這臭味似的。
丁寡婦對周堂的話沒有什么反應,都快活不了的人,還有什么自尊只是她還是想不明白這兩人為什么要過來,正當她警惕的,絞盡腦汁去想的時候,那壯女人說道
“那行,丁寡婦,有個活你做不做是掃大街,一個月給你石的糙米,半斤的鹽。”
作為在城內居住的居民,丁寡婦沒有田地,這代表她無法通過種植獲得糧食和鹽這兩種重要的生存物資,只能通過勞動賺錢后再去購買購買,糟糕的是,糧價并不穩定,會隨著時間的而產生波動,這種波動對于她來說是致命的,哪怕只上漲一錢,都會讓她在保證自己和孩子的基本生存上喘不過氣來。
所以,韓盈沒有給錢,而是直接給糧和鹽。
丁糯不懂這背后還有這么多思慮在,她腦子在耳朵聽到有活做給石糧和半斤鹽的時候,就已經直接停止了運轉,只剩有本能促使著她猛的走出門外,連聲追問道
“真的真的有活找我做,給這么多糧和鹽”
“嗯。”
燕武一點兒也不意外丁寡婦會這么狂喜,她點點頭,看著那和清湯差不了多少的粥碗,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