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團體的氣氛極為明顯,與周圍人甚是格格不入,沒人敢上前打擾,追過來的夏亭長眼見得這行人,風風火火的闖進來,又要風風火火的離開,正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查看他們的傳時,末尾翻身坐上馬的李忠,隨手將兩個拳頭大小的錢袋扔了過來
“林邑慶侯辦事,這是賞錢”
錢袋鼓鼓囊囊,看著極沉,眼見的要砸到自己,夏亭長趕忙伸手去接,等他手忙腳亂的將錢袋捂在懷里,這群人已經駕馬遠奔而去,夏亭長自覺追不上,索性放棄,手比腦子還快的解開了錢袋,眼睛一看,立刻懵了。
竟真的全都是吳錢
自從劉邦開啟了亂鑄錢,創造性的讓銅錢面值和價值不等后,漢國市面上的銅幣一直是混亂的,也就是呂后時期的八兩錢和前二十多年的吳錢,因為鑄造含銅量高,重量和面值差不多相等,價值極高,是大家最喜歡的錢幣,夏亭長掂量了一下重量,粗略估計,扣除對方吃住的費用,差不多竟另賞了他五百多錢,差不多能抵他兩個月的俸祿
握著錢袋,夏亭長看著對方揚長而去的塵土,滿臉復雜
“這慶侯,怎么就這么難說呢”
一個亭長而已,這點連插曲都算不上的事情,慶侯壓根不會在意,他一路疾馳到城門口,看了眼邊口進進出出的平民,也不曾停下,只是放慢馬速,直接從中間的官道逆行前進。
正準備出門的徐田曹連忙牽著馬躲避,城門長更是氣憤不已,他想要上前呵斥,可看對方滿身綢緞,為首之人騎的馬更是比徐田曹高了四寸有余,后面又跟著那么多馬,便知道對方身份尊貴,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呵斥僵在口中,怎么也出不去了,正當城門長眼看的這些人即將沖進城門,再不攔自己也要受罰時,馬隊中間有人亮出了腰間的印綬
“慶侯辦事,讓開”
讓不讓已經無所謂了,這群人已經囂張跋扈的闖過了城門,徐田曹脾氣還算好,他安撫了自己受驚的馬,扭頭看上向愁眉苦臉的城門長
“這人好生囂張。”
“是啊。”城門長緊跟著附和道“直接就闖過去了,我這怎么向縣尉交代”
他看起來極為生氣,擺著手不再和徐田曹多說,邊招呼著手下繼續檢查來往行人,又叫過來熟悉的親信
“老三,田牛,你們兩個趕緊給我過來”
被喊的兩個城門卒快速跑了過來,城門長對著徐田曹說道“此事我得上報縣尉,對不住徐田曹,我得先失陪了。”
隨意放人進城可大可小,小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打了搞不好職位都要被撤掉,就算是高拿輕放下,也逃不了挨打罰錢,徐田曹明白城門長為何如此急迫,他做出讓道的動作
“陪我做甚你事急,趕緊去報。”
城門長不再多言,招呼著走到身前的兩個城門卒就追了上去。
兩條腿追,自然是追不上騎四條腿馬的,城門長倒也不急,這群人如此囂張,絕不可能光對他一人行事,縣里肯定還有人和他有一樣的境遇,人多,錯就不在他,重點是做個表態,把問題甩給上司,將自己摘出來就好。
城門長想的果然沒錯。
慶侯在通往縣衙的禁行主干道上一路疾馳,絲毫不在意巡邏的吏目,甚至到了縣衙門口也沒有翻身下馬,身邊的親信追隨他多年,不需要開口,自動分出來兩個留守看馬,剩下的下來邊推開出門想要阻攔的吏目,邊跟著他往縣衙里進。
縣衙作為一縣官長聚集之處,吏目們的膽子也足,紛紛上前攔截,雙方爭吵間,引來了獄掾和周戶曹,慶侯這才開口說他是誰,要找縣令,只是,他雖說了自己的身份,但仍是斜眼看人,態度高傲。
獄掾頭痛,摸不準對方到底私人恩怨尋仇,還是想對整個宛安縣官吏找事兒,只能用眼神暗示身邊的獄吏,讓他趕緊去通報,自己又上前表示他可以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