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也是挑人的,有些窮人乍富,位卑突升的,換上一身華服,卻還是本貌,被華服一襯,就如東施效顰,邯鄲學步般可笑。出現這樣的情況,除了是外貌體態不足,還有選錯華服的緣故,身量瘦的,不能穿肥大的華服,膚色黑的,不能穿過白,過于鮮亮的顏色更不要說還有法所不允繡紋,若是被他人抓到了錯處,那可是要命的,你連這件衣裳的用途都沒說,怎么能給你做”
一件衣服有這么麻煩嗎
等等,在現代由熟悉服裝店由老板娘給自己一套搭配好,從不思考衣服怎么穿的韓盈后知后覺的想起來,自己這好像是在做高定啊,那
她這是挖到了什么寶啊
“我要去郡里上計,同時再獻份寶,嗯還得找找賣布的渠道。”
韓盈簡短的解釋了上獻的瓷器為何物,曹良聽罷,慢慢的回答道
“唔,以我所知,下屬見上官時,多以衣著簡樸為主,按理你應該穿麻衣,最多不過是穿靛青衣,可若是獻寶再穿的簡樸,那就有些做作,容易惹人生疑,而若是談生意,那得顯示自身財力,怎么華麗怎么來。”
解釋過后,曹良又略一沉思,給出了主意
“這樣,現在天還不熱,韓醫曹你可以多穿兩件,面見上司以錦衣做襦,加刺繡,外用八稯或者九稯做外袍,用印花,做個富樣子出來,見豪商時再換個錦袍,也能顯現出來實力。”
左儀在旁邊聽的眼亮,她閉口不發一言,卻默默的把這些話全部記在了心里,而韓盈稍微一想,便立刻明白過來曹良的意思。
下級表現的太有錢可不是好事,這就是上趕著當肥羊了,別的郡還有郡守親自索賄的事情呢,怎么可能不會落到她頭上上計最好穿的普通些,但她明顯拿瓷器賺到了錢,再裝可就惹人生疑了。
外袍是罩衣,寬大耗布又容易臟,有錢但沒那么有錢的人,根本舍不得用錦做,這么一身很容易被認為是專門做來充門面的,讓郡里那些人以為大頭都被行商拿去也不是壞事。
想到這里,韓盈突然有了不好的聯想,她的綠肥還有一年就能全縣推廣開來,師父的水渠差不多還有兩三年就能挖好,再加上其它的產業,延安縣吸納的財富將越來越多就算不提別的,一個修水渠的大功,若是有人知曉,必然要想方設法的過來摘桃子
那這次去郡里,所向外界展示的東西,還需要再斟酌斟酌啊。
韓盈思量著,道“還是曹姐懂得多,就按你說的做吧。”
“好。你過來,我得量量你的尺寸。”
曹良也不意外韓盈直接答應,不是她自夸,而是宛安縣如今就沒有比她更擅華服的了。
拿出來軟繩記下來韓盈身高臂長,曹良又拿著幾塊布在韓盈身上比對了下,最后選了一塊偏深的藍色布料轉頭和左儀商量起來。
這兩人又開始聊得歡,韓盈頓感多余,再加上她還有事做,也就不再多待,吱了一聲就走了。
回醫屬的路上,韓盈又想起來延安縣的情況,財富有時候和咳嗽一樣,根本沒辦法隱藏,只能拖延,拖延的越久越好,而在這個過程中,她最好爬的更高,或者和更大的人物有利益牽扯。
面對這樣的現狀,慶侯再一次跳入到韓盈的最佳選項里面,畢竟她如今只有兩條路,郡直系上級和慶侯,相較于后者,郡內想要摘桃子的人太多,而且下手也方便,一份調令把尚傅調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