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老夫我當年運氣好,還記得路,找到了亭舍,就那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見的情況,淋著淋著人命就要沒啦,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定得小心,別覺著自己身強力壯,淋點雨什么的也沒事兒”
“不就是一場秋雨嘛,老季你都來回說了五六遍了,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曲弘的神色多了些許不耐煩,他笑著喊道
“是不是沒徒手搏豹的事情可說了”
老郵驛扭過來頭,做出來一副生氣的模樣“你懂什么,遇到猛獸搏斗可不是什么本事,一輩子都遇不到才是”
“乃公不懂,但乃公能單人持劍殺野豚”
“我說你”
老郵驛又和曲弘爭執了起來,這樣的事情多了,韓盈也懶得制止,一邊聽著這兩人拌嘴,一邊前行,正當韓盈已經能夠看到遠處山陽郡城的身影時,遠處傳來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響。
燕武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聽聞動靜的老郵驛止住和曲弘的爭執,他瞇了瞇眼看了一小會,說了句“沒事兒”,便揮手示意大家放慢馬速,靠邊避讓。
韓盈調整好位置,搭手去看,發覺這是一群富家子弟,年齡從十幾到三十歲不等,各個背著弓箭,騎著的馬頗為高大,完全能拿來做戰馬,馬身下還有身形偏瘦的細獵犬夾雜其中,邊跑邊吠,一行人快速的從韓盈他們身邊經過,看都不看她們一眼。
待這些人經過,老郵驛伸手扇著煙塵,解釋道
“這是郡里去田獵的權貴,打獵還能穿著綢緞呢,果然是有權有錢好啊,老夫我這輩子還沒有穿過這樣的衣裳呢。”
說著,老郵驛邊搖著頭,邊將的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收了回來,扭頭間,他發覺韓盈還在看,便不由的喊道
“韓醫曹,韓醫曹人已經走遠了”
“啊啊。”
韓盈慢慢的將頭扭了過來,她眉眼間還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因為剛才她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物什。
青藥瓶。
這讓韓盈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誰會把藥瓶掛在腰間當裝飾品
可剛才兩隊人馬最近時只有兩三米的距離,韓盈明明看的很清楚,外形和顏色實在是太像了,就那么掛在為首之人的腰間上,旁邊還有兩塊白色的玉佩,可惜就那么一瞬間,對方已經閃了過去,韓盈再看也只能看到對方的背影,根本沒有辦法判斷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青藥瓶。
若是是的話
韓盈逛了逛腦袋,克制自己不要多想,笑著對老郵驛解釋
“我還沒見過田獵呢,太好奇了,還是繼續趕路吧。”
“哎。”
一行人進了郡城,先去找客舍住下,修整了一晚,第二日,韓盈換了曹良做的綢緞衣裳,又細細系好印綬,帶著上計薄,在老郵驛的帶領下,前去郡廷先去拜訪師父的好友,齊樞。
和尚傅不同,他在山陽國到山陽郡的變動中,不僅沒有被新來的郡守清理,還獲得了對方的信任,并晉升成了郡主薄。
這個職位,主管文書簿籍和印鑒,也就是起草文件、管理檔案和重要印章,有點兒類似于后世一把手的秘書長,通常都是心腹,看似沒有實權,實際上隱形權力很大,不然當初也安排不了尚傅任職。
正因為有這層關系在,韓盈才覺著自己能夠順利的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