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苦你們,兩萬錢的收益啊,我說過什么可你們想過醫屬守著一年一百五十萬錢的賬面流水,不被外人搶走有多難嗎壓力都是我在抗可你們呢自己開始給自己掘墳墓了,村里也就罷了,鄉里不用給女人看診的職位,用得著女醫”
巨量的信息,鋪天蓋地的向女醫們頭上砸了上來,她們耳朵嗡鳴著,有人低頭苦笑,還有人猛然驚覺,心中有鬼的人更是慌亂不已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一時間,整個茶室內死寂的駭人。
半晌,發完火的韓盈平靜的說道“我真的是有些累了。”
這聲音太過于平靜,可落到女醫耳里,就像是晴天霹靂,有人對著自己發怒不可怕,她還對你有情緒,就代表還想讓你低頭,還有繼續的可能,真正最怕的是對方發過怒而后突然不說了,因為,對方的潛臺詞是
她不想干了。
有些老板發辭職,員工只會彈冠相慶,而韓盈撂挑子不干,那女醫們可真的要慌,有一個算一個,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
“醫曹”
“月女”
“你可千萬別不管我們了啊”
“沒你我們可怎么辦”
“有你們我也干不下去啊。”韓盈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女醫,冷笑一聲“醫屬都要被掏空了,大家還是趁早散伙吧”
單純的放狠話,女醫們其實并不會多害怕,畢竟她們也清楚,韓盈是需要她們給她做事的,對方在自己身上投入這么大的成本,怎么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可數出瓷器的收益,情況就立刻逆轉了,這是殘酷的現實,不是韓盈需要她們,是她們需要韓盈這個領導
有她,她們才能混上這口飯吃,才能保持自己的階級地位不滑落,而韓盈,她隨時隨地都可以抽身而去,甚至她本就有更好的選擇,棄她們而去
惶恐和不安涌上了所有人的心頭,幾十年的人生經歷歷歷在目,韓盈手握金手指,怕死,性格還不是那么堅強的,面對生活水平的驟然下降,都幾度徘徊在思考要不要死的境地,而這些本就經歷過生不如死的人呢
鄭茂手死死的攥緊,指甲掐進肉里,滲出血來也察覺不到,她這么大年紀了,什么人情冷暖沒見過過得好了,周圍所有人都要過來捧上一手,可驟然過得差了,那之前看你發達的都要過來啐一口,狠狠的踩上幾腳,最好再欺壓的你永世不能翻身才好,她晚年好不容易有點好日子,怎么能落到這個境地
醫曹,醫曹我錯了,我這就把不該拿的錢拿出來,兩倍,不,倍,全部,我這些年賺的錢全部拿出來行嗎
于秋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是,她是膽小怕事,安穩現狀,可這不代表有人動她好日子她還能忍,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真當她是泥人塑的不成別人不清楚,她還不知道韓盈再做染色布而且已經有了銷路那暴利不亞于瓷器,她隨時可以換一群人,再起爐灶
是,沒有了醫曹,憑著著自己的手段和醫術,她說不定還能保住醫屬,可有醫曹在的醫屬和沒有醫曹在的醫屬那是一回事嗎待遇、地位,都得下降到很低的日子,甚至要去捧過往那些和自己平等論交的官吏婦人,她怎么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日子
誰,到底是誰敢掏空醫屬她要將她撕成八瓣,極刑,斷首,送到解剖院分尸
周魚、徐蟬兩個人一個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還有一個后背已經濕透,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女兒有那么多好人家求娶,另一個兒子正挑著兒媳,要是做不得鄉醫,這些,可是都要沒有了
何齊,你敢多種藥,我就敢和你拼命
梁陌急的發瘋,她苦熬年,才當上鄉醫,正等著一年一百五十石的收益揚眉吐氣過好日子的,是誰想害她年努力全部白費
楮其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她抖抖索索,呼吸越來越微弱,周圍女醫的眼神兇惡的像幼兒時所見冒著綠光的豺狼,仿佛隨時都能上來將自己撕碎,她怎么敢說,怎么敢承認
精神上的壓迫,讓所有人都仿佛身處于煉獄,年輕的梁陌率先承受不住,她抖成篩糠,帶著哭腔喊道
“醫曹,您真的別拋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