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行自打來宛安后,就沒個正經住的地方,也不置宅院,不是去師父尚傅家蹭住,就是直接在修水渠的工地上,后者是實在沒法挑,而前者吧,尚傅如今腸胃不好,飲食以清淡為主,雖然也會照顧婁行多做一份重油鹽的菜食,但吃起來就是有點不得勁兒。
簡單來說,飯搭子吃起來不夠下飯。
不過,在醫屬就不一樣了。
醫屬基礎飯食和特色菜,味道僅次于左家酒舍,花錢就能買,女醫護理和一些病人吃的極其熱鬧,找到新飯搭子蔡彭的婁行還能和他一起喝個小酒,可比跟著尚傅一起吃飯快活多了
韓盈也是無奈,只能當醫屬這又接了個養老的活計,隨他去了。
此是后話,現在醫屬的藏書館還在動工,而韓盈則再次將信郵們派了出去。
林郊村
這些天,朱舒的心情一點都不好,她感覺自己胸口壓著一把火,卻怎么都不能發出來,最后只能強壓下去,壓的她整個人都極為暴躁。
火的源頭,來源于兩件事兒。
一個是朱舒想給自己女兒的學生名額,被公公壓著給了侄女,看這次考試的難度,朱舒就心涼了半截。
且不論日后還會不會有學徒考,考的時候自己女兒年齡是否合適,就如今村里的女孩們一個比一個厲害,她女兒頂多排個中上,日后怎么能競爭過她們
可即便是朱舒再不想,在公公說出,她當初做學徒的時候,家里抽出來三個月的糧食,大嫂這兩年又給她負擔那么多活計,現在該回報的理由時,朱舒的反駁,瞬間變得弱了起來。
可她清楚,這件事不能這么算。
當初她和大嫂一起去試能不能留下做女醫,分明是她靠實力留下的,她不欠家里多少,甚至若是盤利益,朱舒這兩年給人治病,忙碌藥材帶來的錢財都歸到了家里,其中至少一大半用到了大哥家,早就抵了家里為她的付出的數倍。
大嫂是承擔了她的部分工作,也很辛苦,可那不是她的問題,是家里其他人都不肯為大嫂分擔,更不愿再買個奴隸或者雇個人幫忙
從對家庭的貢獻來說,朱況理由是很充分,完全可以一步步駁掉公公說的話,但
大嫂一家看到了利益,不斷的念叨自己妻子辛苦,丈夫也腦抽了一樣,覺著哥哥家不容易,也需要補償,四對一,獨木難支的朱舒怎么可能說得過,占的住情
最后朱舒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咽,把本應該給自己女兒的機會給侄女田果。
這件事兒已經夠讓人窩火了,可沒想到最近鄉里又傳來消息,要查女醫過往貪污受賄、輕則罰錢,重則要帶到縣里處刑
朱舒真干過些許不干凈的事情,畢竟多拿錢才好堵家里人的嘴,如今消息一傳過來,她整個人就坐立難安,心中的火更是越來越大。
憑什么我擔著風險,賺到的錢和給女兒的機會,全被你們享受去了
怒火總得找個地方出來,朱舒黑著臉將自己家里和公公需要清洗的衣服全扔進盆里,高聲喊道
“大嫂,我帶著田果和孫鳩去草棚看看病人,你把衣服幫我洗了吧”
在廚房忙碌煮飯的大嫂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她一天煮全家人八口人的飯,還得喂豬喂雞收拾家里,已經累的腰都斷了,還要她繼續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