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樁案子從找人到證據指控,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方丘很少有這么熱鬧的事情,周圍已經烏壓壓圍了上千人圍觀,過往江悍壓迫的苦主過來,不是對著江悍破口大罵,便是拉著吏目說他們也要告狀。
一樁血案,還可以說他是真不知道,可兩樁、三樁、七八樁案子聯合在一起呢怎么可能江悍全都不知情
之前因為受過他恩惠,或者因為他名聲極好,還想出手助他,或者為其說情的人,此刻整個人涼的好像掉進了冰窟里。
臺上能告兩個醫曹有這么多人護著,才能勉強活著坐在這里告狀,臺下那些比自己好些的,那就是各種家破人亡,更恐怖的是他害死這么多人,竟然還能干干凈凈的坐在自己臺上,為自己辯解
“蛇床子藥種怎么可能是陰謀呢也不是盜皇產,山川林澤盡歸少府所有,縣令怎么會無故直接動丘上的藥材是縣里撥款給醫屬花錢向林吏買的藥種,要給鄉下農戶種的,而且還得優先供給方丘的醫屬,這哪里算計你了契書上寫的明明白白嘛”
將契書拿出來遞給縣尉的韓盈臉上雖然很是誠懇,但看向江悍的目光中,還是帶上了嘲諷,做局的東家,怎么不會給自己留后手
她沒寫交易的具體時間,而是用藥足一車,前面還加了方丘先取,更不要說其它模凌兩可的寫法,套用到另一套說辭里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縣尉隱約能夠察覺到這里面有貓膩,他將契書看了一遍,卻也是根本找不到問題,而后縣令更是給出了調動縣財政的政令,還有吏目和常宜出言證實明年準備找農戶種植藥材的事情。
發覺自己也有賺錢的機會,過來看熱鬧的平民便開始興奮,有人不解的問藥材還能種去過宛安的人便站起來解釋宛安縣不僅能種,還村有女醫呢,有些家中富裕、嗅覺敏銳的,頓時發覺了財路,而鄉下直接高聲詢問起來他們能不能種,亂的吏目大聲喊了數遍,這才讓平民逐漸變得安靜。
而在他人眼中吵鬧的混亂,在江悍看來,其實就是在宣告他的失敗。
他輸掉了自己的名望和自認為底牌的契書,如今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不,還有一個。
江悍咬著牙,壓低聲音對韓盈說道“韓嬰,你這么做,照樣沒辦法殺了我,而你,恐怕再也見不到齊錦了”
這聲音太小,而外圈的平民還在爭相詢問,離得遠的人壓根聽不見什么,也就是一個看守的吏目,以及離江悍不足三米遠的韓盈聽的清楚,那吏目臉色一變,眼中頓時多了幾分厭惡。
“啊,我忘記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兒了。”
韓盈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只是那笑意有些冷,她道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派人去抓謝順了,說起來,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快回來了。”
最后一絲希望破滅,連報復都做不到的江悍眼中頓時冒出了恨意,怒火上頭,剛想不顧一切的起身,身后的吏目就直接將他狠狠的摁了下去,甚至還往腰間的傷口上踹了一腳,疼的他直接倒在地上,將身體蜷縮成了蝦狀。
這幅慘狀除了他身邊的幾個游俠,外圈的平民已經無人在意,反倒是嘀咕起來,這種惡人審什么案,現在判都判不了的,還不如直接殺了管用呢
正當平民安靜下來,縣尉開口準備繼續判案時,一道極為嘶啞的聲音,突然從遠方傳了過來
“韓醫曹常醫曹快來救人”
韓盈一怔,隨即將目光投了過去,為首的的沈時正騎馬趕來,他后背趴著一個人,散亂的頭發隨風飄舞,看的她頓時心里一咯噔。
成年男女正常情況下怎么會如此披頭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