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韓盈這么一說,梁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現在是五月份,剛種下去的麥不高,吹不斷麥稈,可稻泡在水里,這”
“只能看風吹多久了。”
韓盈對著身邊的燕武說道
“燕武,你趕緊回城里,和縣令說,讓于田曹組織吏目到各村通知稻田排水,等風停后,再將重度倒伏的水稻用樹枝支起來。”
燕武看了眼不遠處那些搬運酒壇的吏目,猶豫片刻,點了點頭“我這就去,醫曹你注意安全。”
“這里還能有什么危險”韓盈擺了擺手
“你快去就是了”
燕武無奈,只能轉頭就往縣城里面跑,而韓盈則放下心里的憂慮,招呼著梁奉繼續搜查庫房這邊私下以糧食釀酒的商人。
宛安縣這三年來,商業貿易越發的繁榮,往來的行商越來越多,他們在促進宛安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帶來了很多麻煩,其中最讓韓盈警惕的,便是糧食消耗、生活成本上漲、以及逐漸興起的奢靡之風。
而其中最嚴重的,便是糧食消耗。
行商們又不會帶著糧食過來,在宛安居住的時候,主要靠花錢買糧,他們人多,買的也多,糧價上漲的同時,農人乃至官府的糧食儲備也在減少,偏偏古代道路運輸困難,向外買糧成本高、數量還極為有限。
為了防止本地不至于出現糧食危機,韓盈在農業和糧食儲備上花了很大的力氣,推廣綠肥,農具,制作簡易農藥,教導農人輪種,開墾新耕地配合著終于完工的水渠,總算讓本地糧食儲備處于一個安全的范圍。
但這個安全并不像后世那么穩定,韓盈時刻都不敢松懈對糧食紅線的管控,以保證宛安縣繁榮的基石不會出問題。
偏偏在這點上,行商不是很配合。
這群人利逐的目的,還是為了自身的奢靡享受,宛安有好肉,就是沒有好酒,果酒喝多了,總有人想要喝點糧食釀造的酒水,錢對他們來說又不是太大的問題,于是,不少人在金錢的誘惑下,便開始拿糧食釀酒。
這簡直是在韓盈的雷區蹦迪,自從兩年前師父受寒大病一場,身體虛弱,將縣務全交給她處理之后,韓盈年年,不,現在已經開始月月來查釀酒了。
執法密度如此之高,成效也是很喜人的,一番搜查下來,除了有個拿陶罐私自釀了三壇子酒的,就只有兩個人藏了三小瓶分裝糧酒。
將釀酒的帶走,買酒的罰錢記錯,韓盈這才回了縣里休息。
許是老天無意和韓盈作對,待她回到縣衙后,之前的狂風已經開始逐漸變小,再大,也不過是晃動樹枝,就連天空也明亮了幾分。
這讓韓盈心里放松了不少,她活動了活動脖子,拿起來今日剛到,從郡里發過來的政令便看了起來。
只是看著看著,韓盈的眉頭便不由得皺了起來。
“陛下以為先帝盡孝積德的名義,賜山陽郡醫屬三年不繳納稅金的恩典”
韓盈沉默。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漢景帝已經死了九年了,這個離譜的理由,朝臣到底是怎么允許通過的
換死了三年的竇太后都比漢景帝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