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心中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不過這些稀奇古怪的人有些本領還真不小,她頓了頓,回答道
“這樣的線我可未曾做過,恐怕做不出來,倒是婁河令,你要此物做甚”
“水渠都修完了,就別叫我婁河令了。”
有人在外面,盛老頭也放下了他手中的掃帚,見狀,婁行放松下來,他道
“我這師伯擅長觀星之術,需要用線盤,就是一種類似于圍棋格子的東西觀星,記錄位置,他過往用只有小米粗的細簽,用的好好的,最近也不知道發什么瘋,非說精度不夠,要用更細的東西,這不,非要我用夜里能看清的蠶絲線做個線盤這上哪兒做得出來”
觀星,這是極為神秘的行為,非常容易和神神叨叨的事情聯系在一起,如今人們相信鬼神和天命的存在,左儀更是不例外,她收起隨意的表情,問道
“不能繼續用細簽做的線盤嗎”
“你們這些蠢愚之輩,懂得什么是差若毫厘,謬以千里么天上星辰距此九萬里,指甲蓋厚度的變化,都能影響觀測的結果”
盛老頭拄著拐杖,從婁行身后慢慢的走了出來,他嘆了口氣,道
“最近天相亂的出奇,指不定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左商,你是婦人,可知道有什么夜間被人看清楚的絲線”
盛老頭身形干癟,頭發稀疏已經盤不起來,只能用繩子拴著,銀灰色的胡子倒是多些,可主人一點兒都不在意它,仿佛從未打理過似的,任由其糾纏在一起,像極了雜草團,一眼看上去,沒有半點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奇人異士之感,就是街邊活得比較久的糟老頭子。
“這真沒有。”將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沃河覡師這個騙子踢出去,左儀無奈的說道
“那么細的線,夜里怎么能看的清楚呢”
盛老頭皺了皺眉,扔不死心的問道“點上油燈呢”
“靠近油燈的或許能看到一些,不過您老還是別抱多大希望,蠶絲太細了,還畏火,一不小心就得給燒了。”
左儀再次否定,她有些不解的問道“盛老,為何非要這么細的線做線盤呢”
“唉。”
聽左儀這么說,盛老頭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臉上滿是失望,壓根沒有回答左儀的問題,直接拄著拐杖就往回走,邊走,嘴巴里還嘟囔
“天相這么亂,換個更細的線盤應該也分不出什么,罷了罷了,繼續記吧,要真是天災,那就記下來,留給后人”
“什么”
左儀原本還放松的心情瞬間緊繃起來,在盛老頭身邊,輕松依著門框的婁行更是嚇的心臟咯噔一下,抓著對方胳膊就問道
“盛師伯,你說要有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