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足上百戶人家,還好,在承受范圍內。
將這個數字記下,韓盈將目光頭向了程金。
“我去的地方和他差不多,不過受再情況可能會更嚴重一些,只是我趕得急,沒有看到田地如何。”
程金皺著眉,努力想要想起些許有用的信息“倒是回來的時候,看到過不少之前傳達政令的村里在起爭執,比如先挖誰家的排水溝,住哪家房子,修的茅草誰出之類的。”
這還真不讓人意外呢。
時至今日,韓盈已經充分認識到了管理人群究竟是多么困難的事情,一個村子聽著小,可再小,里面也有上百個人,放后世都是一個中小型公司,能將一個村子管理的極好,村民信服聽從,生活蒸蒸日上的女醫或者村長,只要機會,當功曹,縣令,甚至郡守也不是沒有可能。
顯然,大部分女醫和村長其實是沒有這個能力的,她他們其實更依靠來自于上層的力量,以及已經形成的秩序,一旦村民們在利益的趨勢不再遵守過往的秩序,上層又無法力量支持時,她他們便開始顯露出自己無法重新穩定秩序的無能。
這不是什么好事兒。
不過
韓盈的目光透過這兩人看向了門外,雨還在下,不過比較前兩天已經小了很多,天也沒那么昏沉,似乎,雨快要停了。
她思索了片刻,接納了這樣的現狀。
起爭執也是將目標放在互救上,頂多是因為帶有私心而暫時無法達成協議,危機逼迫下,大部分農人最終還是會合作,頂多有人多吃些虧,這總比農人認為自家完了,為了生存作惡,又或者情緒上頭發泄好的多。
“人住的地方解決了,田地能挖排水開水也就那些,剩下的基本上救不回來,水浸過的糧食七八天就會發芽,就當是五天的時間吧,雨下的太久,地面都被泡透,就算是現在立馬停雨,搬出來的糧食也沒地方曬,怎么也得等個兩三天,時間不夠,地也不夠,土炕烤糧倒是個能補充的辦法,這樣,我簽個令,允許農人進林伐木。”
漢武帝收回漢景帝允許百姓進林打獵砍伐樹木的恩典,到現在差不多能有個六七年的時間,宛安縣的樹林長得是越發的茂密,只要控制好伐木的要求,砍這么一回也不算多嚴重,韓盈邊思索邊寫下條文,而后又道
“農家土炕有限,肯定烤不完整個村的糧食,讓女醫計算每戶糧產和還能用土炕的數量,以五日為期,若是土炕不是太少,那就組織村里愿意參加的人抽簽排隊烤糧,剩余輪不上的幾戶,以一斤一兩的濕糧換一斤的干糧,若是土炕不夠,那就在全村按人頭烤固定保命糧和自家顧自己上一選一,而那些遭災嚴重,田倉兩失的,伐木背柴和村里人換糧吧。”
程金張吏等人應下,各拿了分寫好的簽文再次出發,短時間內無人打擾韓盈,她忍不住躺下休息,決定睡上一個小時,多恢復恢復精力,她睡的太沉,壓根不知道尚傅拄著拐杖過來,制止了想要到時間叫醒她的席興,而是拿過來軟枕和被子,讓她好好的睡到了下午,身體休息夠了自然醒過來。
睜開眼睛,韓盈只覺著身體極為舒適,精神也極為充沛,她來不及詢問尚傅什么時候過來,目光像是被磁鐵吸引似的看向門外
淅淅瀝瀝,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止的雨終于停了,而太陽也冒了出來,還有一道彩虹掛在它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