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代令,這樣做的話,或許有人會不滿的。”
“嗯”
韓盈皺眉,她抬頭看向了梁奉,微微瞇了瞇眼。
受災后救濟災民就是縣令該做的事情,只是過往受災范圍太大救不過來,再加上縣令尸位素餐,所以才沒有這樣的行為,但從國家層面上來說,她這么做完全沒有問題。
不過國家和地方治理是兩回事兒,有人不滿也很正常,只是不滿的人,是反對動糧倉呢,還是她救人呢
“有人在你耳邊說了什么”
梁奉頓了頓,他左右搖頭看沒有人在,這才壓低聲音說道
“今年水災,大家都虧了不少錢,功曹們可能不在意,可底下的人就不好說了。”
韓盈明悟了過來。
自古災荒年間就是土地兼并的好時候,甚至于只要自家糧食足夠,養得起多少人,就能往家里領多少奴隸,更不要說能夠幾乎以不要錢的價格換回來無數田地,如此發財的好機會,全被她給攔下了啊
“我知道了,嗯梁奉,此事你沒有參與吧”
韓盈聲音平靜,可梁奉卻覺著背后一涼,他看著韓盈的臉色,不知道為何,竟隱約有幾分殺意,他連忙說道
“沒,我家里也不缺田地錢財,這點損失算不上什么,只要縣里恢復過來,明后年總能賺到錢。”
韓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好,諾,把這份名單送去給周戶曹吧。”
亂世用重典,真當她沒有準備不成早一個月挑選好良家子隨時能充作兵丁,她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敢發國難財,這種和畜生沒什么兩樣人,都該殺
韓盈磨刀霍霍準備殺人,另一邊,從下雨開始就沒回家的韓粟跟著婁行去了水渠邊,由韓粟拿著長長的竹竿每日在水渠邊測量水位,婁行拿著笏板記數。
“今天的刻度下降了多少”
韓粟看著湍急的河流,眉頭皺的仿佛能夾死蒼蠅“只下降了一寸。”
這情況很不正常,相較于過往,水的高度已經超出了三四尺,這比夏日汛期還要高,而現在各個田地的積水早就排干凈,怎么可能還會有這么高的排水量
婁行看著水渠內湍急的河水,神情也沒好到哪里去。
本地降水已經停止,至少在本縣乃至水來的幾個縣內,都不會有降雨存在,而水渠內的流水肯定要有個來處,如果不是下雨,還有什么會使上游流下來這么多水呢
水渠內的黃色河水還在不斷翻涌,那是大量黃泥與水混合才會形成的顏色,婁行攥緊了笏板,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他不敢想,卻又極有可能的答案。
黃河
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