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主要是說給蔡汶聽的,畢竟蔡彭和兒子蔡盛每天都在醫屬,而曹良則在作坊里忙碌織布染布的事情,唯獨蔡汶沒地方上學,又沒個正經的老師教著,一沒看住就到處亂跑,之前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學的騎馬,自己一個人就跑到了東河村,著實把大家嚇得不輕。
如今外面不安全,必須要狠狠的管住蔡汶
而今蔡汶又是快十二歲的少女,鑒于傳統的父教子,母教女的習慣,蔡汶就被壓在了母親曹良這邊學女工。
讓野慣了的半大孩子穩當的坐下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韓盈剛進門就看到蔡汶在院子里亂竄,儼然一副憋瘋的模樣,看到韓盈進來,她三步并作兩步就沖到了韓盈的面前,高興的問道
“韓醫曹你怎么過來了縣里現在怎么樣了”
“蔡汶”院子里刺繡的曹良抬起頭來,韓盈覺著她臉上左邊寫著無,右邊寫著奈,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想要放棄但又不得不管氣息
“你去那邊的石桌上再練三刻鐘的竹葉,練完我就秦叔帶著你去樂場玩,如何”
“好耶”
蔡汶猛的跳了起來,而后咻的一下跑到了石桌面前,看她的模樣,曹良長長的嘆了口氣,她道
“讓韓代令見笑,小汶真是越大越沒有個少女的樣了。”
“無礙,像她這樣能無憂無慮的,是好事兒。”
好事兒么
曹良想起來自己這些時日聽到的消息,以及這些時日都來不及上工的女孩兒們,忍不住嘆了口氣道
“也是,現在時局罷了,不說這個,韓代令來此,是有什么事情么”
“是,我想過來看看你這兒還有沒有新的絲綢花樣。”韓盈點了點頭,她道
“宛安無大事,外界卻并非如此,周遭幾個縣平民自賣都無大戶敢買,婁叔他們一直在巡查水渠,那水位至雨停后數日不降,我等懷疑,大概是黃河決堤了。”
“嘶”
曹良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她眼睛瞪的極大,手也不由自主的扶住了身邊的晾布架來穩定身體,這等大災,莫說她這等能跟著丈夫不斷輾轉,眼界開闊的人了,就種田的農夫農婦聽到,都得嚇到腿軟倒地
“明明天好好的,不就是陰了幾天嗎怎么,怎么就突然遭這么大的災”
“天行有常,自然歸規律而已。”
聽曹良提到陰天,韓盈頓了頓,她之間還覺著本地有這種陰天著實反常,太陰,也太潮了,不像是北方,而是南方的天氣,現在想想,或許是她們這邊的地理位置,正好是雨云的邊緣處,所以才只陰潮不下雨,也興慶那雨云沒有往這邊走,在多幾天,宛安縣絕對不會比黃河決堤處好到哪里去。
將思緒收回,韓盈繼續說道“受災范圍太大,宛安一個小縣,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獨善其身,我想組織人去外界買糧運回,盡量多救一些人,周遭越穩定,我們這邊才能足夠安全,只是宛安其它商品都不太合適,我只能過來看看你還有沒有能往高價賣的”
“有,我這兒還真的有,韓代令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