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沒多少合適的女子征為官吏,那昌亭侯還是會從山陽郡里調,各縣女子出挑的,也就是我們宛安,這些日子加起來,她調走了五十多個女吏,還都是熟手這么大規模的抽調,若非我將之前于縣來的女醫填了一部分名額,又留下來不少人做事,市貿和行醫都得出事不可”
細君長長的嘆了口氣,整個人都愁的厲害
“此事我干的不地道,于縣的許斂前兩天還寫信罵我來著,好不容易從宛安給她調取了幾個女醫做事算是安撫過去,新律一下來,她手底下沒人可用,估摸著還要來罵,我倒是不怕這個,反正不痛不癢的,主要是郡守要興修水渠,估摸著還得調人,這上哪兒去找啊”
上面給的壓力太大,著實怪不得手下人耍點花招,做些無恥的行徑,畢竟比起來于縣,肯定是宛安縣的穩定更重要,就是人才的培養需要時間,有就是有,沒有再怎么都變不出來,而上面的需求明顯是一個極為巨大的豁口細君是真的想不到在不影響宛安商貿的情況下,還有什么人可以提出來了。
在這方面,不僅細君缺人,宋琳家鄉也是一樣的情況,她也是愛莫能助,正當她只打算附和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轉,道
“水渠這個我也聽說過,需要識字,精通數算,還會管人的,說起來,宛安縣有不少女子善絲貿,都會數算,亭社鄉社間也有不少社長管人做事,似乎除了識字,條件都能滿足”
“咦”
細君抬頭看向宋琳,又將目光轉移到其她女吏,最后停到了何寧身上,問道“何寧這個你熟,快和我說說她們能力如何”
母親最先操持此事的何寧對此極為清楚,她想了想,道
“是像宋姐姐說的差不多,不過也沒那么好,大多能認個四五百常用字,算數多是乘方運算,測田是不行的,管人上,居家的婦人和修水渠召集的勞工是兩回事兒,她們不一定做得來,再者,都是嫁人的婦人,就算我們扛著這律條允她們出來做事,她們家里也不一定同意。”
其實前頭的那些還無所謂,只要有基礎,家里不是窮到離譜,那接下來花上幾個月專門提升,勉勉強強也是夠用的,實在不行,多學個一兩年也行,反正宛安一條水渠修了這么久,這條新水渠也快不到哪里去,人備著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但可惜的是,后面都是嫁人婦人這點,直接掐死了細君培養打算。
原因也簡單,就和何寧說的一樣,家里是不會放她們去數百里之外做事的,法律也不允許,這完全是往死路走,她能調動也有限,總不能光往河里砸了就為了聽響吧
不過,宋琳的提議并非沒有用處,貿絲的婦人已經有了基礎的教育水平,以如今父教子,母教女的傳統,這些技能應該已經開始傳授給自己的下一代,那些接受教育的少女們就有培養價值了,而有一定收入的母親,或許不會拒絕為她們進行投資,只要給她們機會
細君將去各處絲貿社看看放在自己行程上,卻還是表現出一副遺憾的神情,她掃了眼認真在記的周觀,便聽何寧繼續說道
“這些販婦中也有幾個寡婦,就是人不多。”
說道這里,何寧不由得頓了頓,就這點兒人,哪里能用的上不過小姑此刻的確很缺人,若是她能有幫助的話
“絲貿社合適的不多,倒是東河鎮有不少工廠,有很多在廠內務工,招了上門女婿的女工,她們識字,會算數,也會管人,縣令你也可以挑一挑”
我倒是想挑,可魏裳臨走之前專門過來說,她要調走一批人,郡守也要調好一批人,能調的都已經內定好了,留下的已經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