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你放心,這些我心里都有數。”
此去一別,恐怕數年都見不了面,對韓盈囑咐,魏裳都很認真的記在了心里,見她不再多說,這才提起來自己的打算
“帶這么多人,并非是我想上任之后立刻對流馬苑下手,而是我覺著你我消息太過困頓,既然天子好打獵,上行下效,想必長安權貴也會極為喜好此事,打獵要好馬,流馬苑又是供應建章營的馬所,說不定會有不少權貴前去,我帶這些人,是想讓她們與這些權貴的車夫仆從結交,收集些各方權貴們的消息。”
車夫仆從都是些小卒,他們身份卑微,肯定無法知曉朝堂發生了什么,但對于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肯定還是能如數家珍的,尤其是仆人之間的關系,主家與誰相合,與誰不再來往之類,都是門清。
太過于私密的內容向他們詢問起來,肯定是不會說,但是聊幾句他們所認為的常識,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卻完全不是難事,這樣的社交成本很低,收獲卻極為巨大,只要沉得下去心,長安各個權貴之間的姻親往來,朝中部分官員的性格,基本上都能整理出來。
在沒有網絡搜索,信息只在特定圈子內流傳的如今,這是一份極為珍貴的情報,沒有魏裳去做的話,韓盈根本找不到地方獲取它。
“你想的很好啊。”
長安是權力的中心,無論是魏裳還是韓盈,未來都要從那里久居,這件事情非常有必要去做,韓盈當即拍板道
“之前帶的錢不夠,這樣,你再多帶上百金,還有長安販繡品的收益,你都可以取用”
長安居大不易,很多事情有錢不一定做得到,但沒錢是肯定萬萬不行的,魏裳沒有拒絕韓盈的幫助,而是重重的點頭。
“好”
兩人又繼續商議了不少關于去了長安之后如何行事的內容,直至過了午時,腹中饑餓,仆人三次來催需要吃飯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有人正興奮準備高升,還有人正對于自己局限的未來喪氣。
從山陽郡送來寫著新律令的尺牘已經被許斂摩挲出光澤,她凝視良久,突然伸手,將自己給宛安縣令細君寫的竹片全部掰斷,直接扔進了取暖的火盆里。
陶盆不大,火焰也不高,只是竹片也不算多,扔進去飛快的就被火焰吞沒,那火甚至都沒高上幾分,就這么平靜的將竹片逐漸燒盡。
看著被火燒盡的竹片,許斂就好像看到了這封信送過去的效果,平靜無波,不會激起任何變化,或許還會更糟一些,比如,細君有了記恨她的理由。
一失足,當真是要成千古恨
許斂緊繃著臉,越發生氣自己當初將女醫全部送走的舉措。
其實按照當初的情形來看,她那樣的選擇沒有錯誤,只是事態變化實在是太快了,誰能想到尚縣令回來,又意外喪命,她為了局勢鼓動眾人殺了前縣令,直接拿了對方的官印開始執政呢
而后面的局勢,也越發的難以琢磨,本郡的情況很快便被穩定,而昌亭侯從各縣調動女醫,前去別的郡救援,救著救著,人就留在了別郡,等許斂反應過來的時候,情況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