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卿的悔意,已經沒有人在意了,畢竟,人總需要對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第二天照常醒來的韓盈拿到了名單和確切的證物所在何處,她勾了勾唇,笑著道
“崔元卿還算是有幾分聰慧,這時候要再耍滑頭隱瞞,死的只會是他們自家人。”
燕武對崔元卿只有厭惡,聽韓盈提及他,眉毛直接耷拉下來,就差沒離此人十萬八千里遠,她直言道
“此等背主的小人,主上何必夸他您可是給了他那么多的機會,無論是停手還是向您說明情況,他都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可他呸千刀萬刮都是便宜他了”
西漢還有大量分封制度的殘留,其中有一條就是雙重君主制度,簡單來說,便是對于一些高位的權臣,他提拔了某個人做自己的屬臣,那這位屬臣既需要向皇帝盡臣子的忠誠,也需要向提拔自己的權臣盡臣子的忠誠。
因為這樣的社會認知在,這里面出了不少在權臣和皇帝沖突的時候,屬臣如何盡忠的問題,但韓盈和崔元卿之間顯然還不用這么糾結,僅從他的行為來看,是極為嚴重的背主行為,在整個官僚圈子中是非常遭人唾棄的,燕武有這樣情緒一點兒也不奇怪。
不過對于韓盈來說,她已經過了相信社會契約的年紀,而是用人性和利益衡量關系能否長久維持,對越來越多的屬下也沒有投入太多的感情,崔元卿這個接觸不過一年的人,著實引動不了她的傷心和憤怒,她搖了搖頭
“別那么氣憤,對身體不好,再說了,拿下聰慧的對手才會有成就感,若崔元卿只是個愚鈍的蠢夫,我將此事呈于陛下時都擔心他會不會信呢。”
燕武總覺著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崔元卿算不上多聰慧,不過和韓盈相處這么多年,她也清楚對方的秉性,對于已經窮途末路,尤其是死亡或者確定即將死亡,不會再有任何反抗的對手,總會表現出極大的寬容,用她的話來說,這是享受只屬于勝者快意。
比起來氣到傷身,這樣的心態也算不上壞,就是燕武實在是調整不過去。
她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道“既然名單已經給出,我今天就帶著符節回去調兵制住他們”
韓盈看了眼燕武,問道“昨夜你好好休息了”
燕武點頭“審訊是何闐做的,我回來就去休息了,主上放心,我撐得住這趟來回。”
韓盈并沒有只聽燕武的一面之詞,而是認真的看過她的臉色,確定沒有任何倦色之后,這才同意道
“好,我這邊還有郁崢在,安穩沒有大問題,你放心去就是,記得一路小心。”
“是。”
河道之類的大型基建,只有國家能修的起來,這并不是組織和后勤的原因,還有一點是只有國家擁有足夠強的軍事能力,能將數量以萬記的壯年役夫壓住,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