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治療外傷、防疫、防凍、防瘴等軍隊實際上是將修水渠時常用的藥材調整過后用到的藥材寫上,又將如何調取、開辟藥苑、種植、前期支出以及這樣做的產量估計,能大致保全的女吏數量以及對接下來藥苑建設的用處都寫上后,于玟這才停下了筆。
一口氣寫這么多的內容,手腕自然酸痛的厲害,于玟背過去手,不著痕跡的用左手揉著右手手腕,審視著這一氣呵成的文章哪里還需要修改。
旁邊磨墨的程淑本就時不時的偷瞄幾眼,原本是希望能夠親眼看到于玟為她們請命的部分,沒想到上面的內容涉及會那么多,對方不僅想到了別郡的女吏,還有藥苑建設的背后那么多復雜的問題,大段大段的內容,她根本看不懂
能鼓動這么多人過來向于玟求職,程淑自然不只會示弱,她敏銳察覺到這份文章的價值,不說繼續往上爬,僅僅是想做一個不被隨意辭退的能吏,亦或者是做于玟這樣上司的屬下,也得有這文章一兩成水準才行,甚至,不想那么多,在捧著錢都買不到書的如今,一個四百石以上秩俸大佬所做的文章,對她這種連百石俸都不足的斗吏來說,本身就極為珍貴的。
內容看不懂是內容的事,字反正都認識,先把它背下來再說
小人物,有些時候是沒辦法注意自己吃相如何的,尤其是慣會察言觀色的她們,早就感受到了于玟的不介意,看程淑伸長了脖子去看,邊青立刻明白那是好東西,她看了看于玟平靜的面孔,一咬牙,邊問邊上前走
“于均輸,您這是寫的什么啊”
說著,邊青便已經走到了于玟的身后,眼神止不住的往竹簡上瞄,沒幾下便看到了上面所提到的別郡女雜吏,霎那間,她便僵在了原地。
泥潭掙扎中的人,對高位者的權勢總會生出極大的渴求,邊青的欲望更加強烈些,而正常情況下,這巨大的身份差距宛若鴻溝,很多人窮極一生都難以跨越,只不過,女吏這個群體太特殊了,在大量的機遇下,不少人竟用幾年的時間,直接越過了旁人幾輩子的努力,這樣的傳奇見多了,邊青便不由得在心底生出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妒忌和自傲
不就是比我早了幾年做女吏嘛,我要是有這個機會,肯定能爬這么高的位置,亦如她一樣,這么輕松的揮揮手,解決我如今面對的困境
可看著這文章所提及的旁郡的女吏,邊青這份隱秘的、仿佛能夠通過時間和機會就將對方擊敗的傲氣突然潰不成軍,她與她之間,差的根本不是權勢
清楚察覺出這點的邊青不由得攥緊了拳頭,這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于玟看不到身后邊青的表情,聽她這么詢問,也就正常答道
“如你們這般遣散的女吏,想來也不止武平有,既然要建藥苑,那東郡、谷糧郡幾個當初征女吏多的郡都提前建上,只是藥苑建起來沒那么簡單,就像是馬政一樣,即為國用,便主攻國之所需,并隨便種些草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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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文章記的七七八八的程淑聞玄歌而知雅意,立刻出聲附和
“寧均輸您放心,您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定記在心里,以后若是有什么要事,您直接吩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