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廢除還是理想情況,廢不除才是最可能出現的,這對她的政治生涯肯定會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很難說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行事,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韓盈皺著眉頭,重新思索起來自己的需求。
即便漢武帝給了她中二千石的尚院職位,但長安整個官僚系統的大門仍未向她打開,這些時日她其實是各處碰壁的,這種拒絕不是直接吃閉門羹,而是好好接待,話隨便聊,事情一點都不做。
別的姑且不提,單說最關鍵的,她是皇帝冊封的中二千石,但西漢丞相率領百官,韓盈無疑也在他的管轄之下,可她去拜訪薛丞相時,對方直接以需要忙碌京醫院,官署未曾建成為理由,給了她不用拜見的特權,順帶著直接擼掉了她朝會的權力
哪個真正的中二千石像她這樣,一次朝會還沒去過的
官吏的地位有時和俸祿權力掛鉤,有時卻沒有聯系,多的是榮養的職位,不然也不會有明升暗降說法,一直這么排斥下去,韓盈的職權范圍肯定會受到影響,真固定住,尚院也就剩下叫著好聽了。
所以,韓盈目前急切需要的,是一個讓她介入朝堂的契機,好參與更加廣泛的社會治理。
這樣的契機,并不止婚齡可以,女醫烏杰發現的軍中傷病過重問題,以及夏伊提出的長安閭里生活垃圾處理不足,容易引發疫病都可以拿來做文章,事情麻煩需要多部門合作不要緊,先參與了再說嘛。
但從難度上來說,還是婚齡更好些,畢竟只是改法律,動嘴皮子吵架的事情,比多部門扯皮簡單多了。
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說,她其實需要一場
失敗。
走到現在,韓盈雖然中間出過各種問題,但整體來說是沒有太大失敗的,實話說,這不是因為她能力真高超到什么都能解決,而是她處在的環境夠好,宛安做事時,事情小好調整,還是她的大本營,而修水渠正好撞上了水患,本來就處于動亂之中,她事急從權也沒什么。
而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
長安不像宛安那樣,大部分人都是她的助力,反而是阻力,做的事請也不再是小事,這就容易抓不到細節,有大量的空子被敵人鉆,更麻煩的是,長安很穩定,而穩定的秩序下,往往會潛藏著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
兩者做事的難度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失敗也不是她能力低,畢竟古往今來栽在中央英才豪杰的和過江之鯉一樣多。
局勢如此,韓盈自然得早做打算。
她成功的越多,越容易被架在火上烤,失敗的反噬也就越大,還是得成功失敗犯小錯都得有,才能降低周圍人,尤其是皇帝的期待值,而除了這點,還可以玩點虛虛實實的手段。
廢除五倍單身稅成功的可能不大,但將時間往后推卻是能夠得到廣泛的支持,有很大成功的幾率,區別可能就是到底延遲五年還是十年,而從保障能夠踏入社會女性利益的角度來說,十年,最遲二十五歲開始收稅才是不錯的選擇。
嘖,這么說的話,又要用到迅哥兒的拆屋開窗理論了。
定下未來的行進方向,韓盈眉頭逐漸松開,她將茶推向韓羽,道
“此事我知道了,別的你不用操心,就先按照現在步驟來就是。”
多年未見,原本兩人之間是有些隔閡在的,好在這些時日通過鄭桑粘合,過往的關系也被撿回來一些,兩人也能自然的聊天,聽韓盈這么說,韓羽點了點頭
“好。”
說完,韓羽握著茶杯沉默下來。
她眉宇間帶著幾分憂慮,應該是這些時日的義診經歷了什么,察覺到這點的韓盈沒有追問,而是詢問起來家常
“此地逼仄,比不上東河鎮寬廣,韓羽你家里兩個孩子住的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