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周翁搖了搖頭,自己所做的蠢事再次浮上心頭,都不用醞釀,臉上便全是苦澀
“可世上多是我這般癡愚之人,難便真假,只會順著旁人言論聽之從之,還請兩位盡早抓到這幕后之人,以還自身名譽。”
原來如此。
聽周翁這么講的韓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在推卸責任,他說的情況基本上作不了假的,畢竟之前輿論亂的出奇,這么多三老孝悌分部在不同的閭里中,聽到的內容也不會一致,沖突會帶來意見不同,根本不可能團結在一起過來找事,可若是有人搬弄是非,將輿論統一,那出現今天的情況,也就是不足為奇了。
不過
想到這里的,韓羽覺著似乎還有些解釋不通的地方,她正想著,被人攙扶的顧琬便已經淚如雨下
“我一閨閣女子,甚少出門,怎會得罪此等致我于死地的惡人”
的確,這事兒從道理上著實有些說不通,能在這么多閭里中造謠到大多數人都信,那不可能是單個人完成的,肯定有組織有預謀,這樣的人,之前只是普通官家小姐的顧琬上哪兒得罪去更有可能是她父親帶來的禍事。
只不過,說她父親得罪人還是有些疑點,侍御史得罪的都是同階級的官吏,正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官吏要出手對付顧家,那更多是從上面往下卡,比如戶籍、征稅,查家產等等,他們還真不一定有在市井散播流言的人手,這完全是底層人才會有的手段,而底層人,侍御史這樣的職責又從哪里得罪,還能被人記住
所以這事兒和顧巒的關系也不太大。
排除了這兩種可能之后,長久居于鄉下的韓羽隱約有了新的思路,不過猜測這種東西,是不能直接說出口的,她微微扭頭,看向身邊的女醫
“如此造謠生事,以流言蜚語殺人的惡徒,我即便身為醫者,也不會放任他們逍遙法外,顧義,將此事寫成告書,送去京兆伊府”
顧義早就看此事不順眼了,被吩咐后不僅直接應聲稱“是”,緊接著轉頭就去寫告書,一看便不畏這種虛假的流言蜚語。
底氣是非常重要的,很多成大事的人就是有能在自身快玩完的時候,不僅還能穩住心態,并將局勢說的好像自己要勝利了一樣,而這種行為也的確能聚攏大量的人才為自己所用,這方面最為有名的便是劉邦,當然,韓羽這點小情況還不夠資格與對方相比,不過這種自信的姿態,也
足夠讓旁觀的眾人相信顧琬的無辜了。
若顧琬有錯,醫者怎會主動為她出頭告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才是最該做的啊
眾人對顧琬的看法又開始轉變,韓羽克制著沒有多說,她送走明公,疏散人群,等待官府將此事查清。
在查案方面,有些時候古代破案難度反而要比現代更低,原因也很簡單,人員少且固定、物資還極為稀缺,就像流言,現代手機轉發可能都找不到源頭在哪兒,甚至找到了還不當回事。
如今就不一樣了,畏懼官吏的小民哪敢隱瞞,官吏去問,趕緊交代,生怕自己受罰,那順著人一個一個查下去,散播謠言的幾個人很快便被確定身份,往這些人家里蹲守,直接全逮進了牢獄,都不需要動刑,嚇的腿軟的便已經交待了。
造謠的原因也簡單,就三個字,吃絕戶。
當然,具體情況更加復雜一些,動手的人是之前襲擊顧琬逃走的匪徒,因為沒拿到錢還搭了兄弟,一直在想著怎么報復順帶再多撈點錢,所以一直關注著顧琬家里,在知道顧巒倒了,沒人能支撐門戶、兄弟家見他敗落不僅沒有伸出援手,還帶走了仆人,那直接是樂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