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盈很奇怪的看向衛青。
皇帝知道匈奴有動兵意圖,而草原白藥的價值又高到離譜,在他將這些證據拿給她看,又沒有做出其它表示,只問她和衛青怎么辦的時候,其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她最適合帶人去做這個誘餌。
上谷郡叛徒不知多少,非常需要一個有足夠身份的人去震懾,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能順帶查出叛徒是誰更好,查不出也問題不大,只消弄出足夠大的動靜,讓大量掌握白藥的流程的技術人才到達上谷郡,并開始制備白藥的消息流傳到匈奴人耳里就夠了,以白藥的價值,足夠吸引海量的匈奴騎兵圍攻上谷郡城。
而達成這樣的目的,只需要建一個軍醫院就好,她文臣的形象和女人的身份很難引起叛徒們的警惕,匈奴更不會覺著她有什么威脅,反而會覺著她特別好欺負。
尤其是草原缺醫少藥,白藥的價值極高,一個醫院再擴大生產,也不夠那么多人分的,各個部落的騎兵必然都想多搶,在沒有打下上谷郡的軍醫院,將白藥和制藥人才瓜分干凈之前,他們絕不會分開四處劫掠,不然,等別人搶完之后再去,別說湯,盤子都早被人舔干凈了。
這是衛青當誘餌不可能達到的效果他只會吸引仇恨。
不可否認,仇恨當然會吸引一部分匈奴人找他對決,但更多的情況,是更多的匈奴人在面臨搶劫發財和報仇但有很大幾率死掉中,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然后散成芝麻般到處劫掠,如此一來,大軍還是很難找到主力部隊對決。
而想要匈奴集結一起對付他,只能是衛青將自己置于讓匈奴人一看就能剿滅的情況中,畢竟馬邑謀劃后匈奴人也學精了,靠叛徒傳遞的假消息很難取信他們,現在都是謹慎的不行,不見兔子不撒鷹,可那樣太過于危險,衛青會死的風險大不說,數萬騎兵能保全的可能也低到極致。
這不是玩笑,騎兵訓練的再厲害,也看是誰帶領調度,即便再遇上匈奴主力,衛青也能靠著武剛車和軍陣的調度,和匈奴拼殺,斬俘一萬九千余人,逼的匈奴單于駕車逃跑,而其余人多是死傷慘重。
想想如今一個騎兵和戰馬培育起來的高昂成本,數萬騎兵別說全出,就一半有事,別說皇帝,韓盈這個要拿命做誘餌的人都沒辦法答應對方。
一把輸了的代價太大,賭不起啊
所以韓盈沒有想衛青有多少把握,而是少有的在對方發言之前直接現開口向皇帝請命道
“陛下,此事由臣去更適合。”
說著,韓盈就將自己所分析的利弊都講了出來。
可即便是韓盈已經分析了利弊,衛青仍舊持反對意見,他直言道
“邊郡不知深淺,已是險地,此叛徒能放開防線,供匈奴進入,不是軍中將領,也勾結了軍中將領,也就是說,邊郡將領中已難尋可信之人,韓尚院你不知兵事,還以自身為餌,吸引匈奴人全力圍攻,這分明是送命”
其實不用
韓盈說,衛青也清楚她去做這個誘餌更合適,只是合適背后不代表毫無風險,相反,韓盈的風險一點兒都不比他差,剛才兩個人只不過是照顧皇帝的面子才沒把情況說的太嚴重,可陳壽能派出去那么多偽裝成私商的探子,本身就說明了邊郡兵將的腐爛。
這可是兩國對峙的戰時啊,怎么可能只有匈奴單于在殺私商國內抓到私商同樣是要判死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