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臉上還帶著高興的汲廉立刻陰沉起來,他看了眼已經自覺低頭裝作什么都沒有聽到的下屬,起身推門走了出去,對著管家低聲斥道
“又來了這都是第幾次了,你怎么還沒把他趕出去”
被斥責的管家佝僂著腰,整個人渾身都透露著無奈,他壓低自己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回答
“仆已經再趕了,可此人非要強留在家里,差點兒在大門口強躺下打滾,這,這實在是沒辦法攔著,畢竟他可是管這個的啊。”
因為還有外人在,管家不敢直接說出對方做什么,只是伸手做了一個數銅錢的姿勢,這讓汲廉臉色咻的黑了,他深呼吸,強行忍耐了好一段時間,這咬著牙硬擠出來幾個字
“先把他留下,好生招待”
即便是低著頭,管家仍舊感受到了家主那滔天的怒火,他后背發涼,什么話都不敢多說,心里忍不住暗罵。
這曹都尉究竟怎么回事,竟挑中這么個畜牲管賬,還讓他拿著信物
韓刺史的到來打破了平衡,過往汲廉根本不在意的小卒,此刻也有了威脅他的資本,可他還不能動此人,畢竟這潑皮姓曹,是曹家人,若是動他,那他和曹都尉之間的信任直接崩掉,后果根本不堪設想。
先把人安撫住,等來日再找他算賬。
這么想著,汲廉逐漸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他催促道
“趕緊滾去安排。”
“是,是,仆這就去。”
管家應下,轉身急步離開前去安排,汲廉又站了一會兒,這才返回屋中對下屬吩咐
“我要先去府中點卯,你把人備好送過來,申時我要見到人。”
屬下抱拳應聲“卑職明白。”
人生不易之事十之八九,更糟心的是,越到難的時候麻煩事越多,雖說暫時將此事壓了下去,可汲廉心中的煩躁感怎么都散不去,總覺留著此人會給自己帶來禍事,可偏偏自己還動不了他,實在是可恨至極。
而這種可恨,在曹都尉出現在他面前時,瞬間達到了頂峰。
可汲廉還是要將自己的可恨和不滿都壓下去。
西漢,邊郡太守可領萬騎兵,屬下長史掌兵馬,府丞管治民,一到戰事開始動兵的時候,長史便要領著兵力迎敵或者固守。
法理上如此,但在邊郡這種烽火不斷的地方,邊郡太守要不把兵權握緊,那睡覺都睡不安生,如此一來,便不可避免的出現太守和長史爭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