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差不多是提問結束的意思,高松不由得多了幾分懈弛,他從布包里拿出卷起來放在竹筒里的紙張,遞給父親。
高慶鋪平紙張,借著略微昏暗的油燈觀看,待看到后面所提醫師救治百姓的內容時,他突然咦了一聲。
“這怎么有點像給那些女醫寫的”
高慶在檢查兒子學識,意外看到顧遲賦文的時候,有人早就點評起來這篇文章,只不過重點不在于手法與感情上,而是其背后的政治含義。
將這篇賦文看完,侍中郭承頗為疑惑的問道
“明公什么時候和她們扯上關系了”
“不太清楚。”
荊博士微微搖頭“倒是這賦文,你不覺得有點意思么”
聞言,郭承不由得皺了皺眉。
“阿諛諂媚之徒。”
出乎荊博士意料,好友郭承給了一個不太好的評價,只是緊接著,他又道
“可你我也是媚上之人,哪里又有資格說他”
“你啊”荊博士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正所謂學成文與武,貨與帝王家,他們這些人,不像那些有父輩余蔭,或者家資豐富者,能居于一地,如土皇帝般過逍遙日子,而是拼了命的學習,學到知識淵博,再向中央靠攏,平日里說的再好聽,最終還是需要仰仗君主重視生存。
“我是覺得此文還不錯,送上去,或許能得陛下歡心,順帶與韓尚院示好,也算是結個善緣。”
“韓尚院說起來,她們這些女官,竟有了長治之相,著實讓我意外。”
提及韓盈,郭承不免有些稱奇,但對于荊博士的建議,他還是拒絕道
“可她那兒都是些女官,哪里有我去的地方示好無用矣。而且這篇文章,有的是人想往上送,何必我來”
“我倒不這么覺著。”
郭
承這個好友的秉性,荊博士也很清楚的,謹慎,輕易不與外臣交往,拒絕才是正常,而荊博士自己呢,也沒有得到必須讓推薦的利益,能想到郭承并提及此事,只不過是因為郭承侍中做的不算太好,都已經開始掌管陛下的服物了。
這些年來,陛下越發仰仗侍中,給于一些外臣的加官也多,再加上之前的侍中已經榮升高職,使得侍中的地位越發水漲船高起來,但再高,本質上依舊只是一個四百石、六百石的雜官,說屬吏,加官也行,因為從漢最早設立開始,它的職責只是丞相府與未央宮之間傳遞消息,如今能夠起興,重要的便是在陛下身邊,掌握了什么樣的職責。
輔佐皇帝決策,傳遞書信口諭,奉詔參與重大案件的調查、審判之類,自然是上上等的存在,權力極大,有些時候,就連丞相見到,也要執平禮,而負責皇帝安全,雖受重視,卻無實權,服侍皇帝左右呢,也分到底是平日里在皇帝身邊,聽皇帝詢問政務,還是掌管車馬服物,顯然,后者的待遇與地位肯定沒有前者更好。
如此來說,郭承目前被排擠的挺厲害,但這種事情,總不能直接說出來,既然他不愿意,荊博士也沒有繼續說文章,而是提起來韓盈手下的那些女官。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陰陽調和,方為正道,現今各官署之間皆有女輩,總不能她那尚院署無一個男人,那成什么樣子”
“有與有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地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