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過境遷,本就與過往不同,如何再用舊禮依我看,理應再定新禮”
立完全有利女官的新禮,那他們之前的反對豈不是自打自臉太常堅決反對
“周公定禮,其意為教化世人,如今天下倫俗與過往并未有大變動,為何要改相反,男女官吏更應承其職責,絕不可行俗之舉”
語畢,太常還狠狠地瞪了韓盈一眼,好像如果她沒有做這事,就沒有這么多爭吵似的。
“太常既然年邁到雙眼昏花,連人都看不清楚,何不早早致仕,回家頤養天年呢”
韓盈心中冷哼一聲“若禮法未改,我今日如何坐在這里”
“此事與禮法有何干系”
還以為事情能就此了結的宗正頭都要大了,強行要將話題拉回來
“還是只議男女官吏私情之事吧”
“依我看,沒什么要議的。”
張湯深諳先拆屋,后開窗的理論,直接道
“若只說大將軍與韓尚院,兩人不過是年少輕狂,意識到此舉不妥后,便已告知陛下,如今言行更能證實此點,根本不必憂慮日后如何,甚至,就算是真有異心,陛下身邊也有人試毒,會醫術毒理的醫師也不止一個,有的是防范手段,哪怕這點私交情分”
“反正,韓尚院婚事將近,丟的又不是她的臉”
前面的話還有些劍拔弩張,后面這句,則多了幾分辛諷,在場眾臣都清楚這兩者的差異,忍不住低聲輕笑出聲,又趕緊捂嘴掩蓋。
兩人都未婚,那
還能說句是兩情相悅,可若韓盈成親,衛青還做其入幕之賓,那可就
嘖嘖嘖。
眾臣的輕笑并未影響張湯,他扳著張臭臉,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幾百萬似的繼續喋喋不休
“若是要說其她女官,人數稀少,又多是年齡較大,身有家室之輩,哪里會有此等心意就算是有些好感,只是正常往來的話,又如何分辨若是以敦倫之事來定”
說到這里,張湯頓了頓,再次看向了太常
“正如太常所言,此事何時何地皆可行之,極為隱蔽,如何去查如若不能,那便是隨便都有人誹謗誣陷,以此行害人之舉,而這種事情也并非男女可行,男子間也有龍陽之好,他們更為隱蔽莫要說好此道者人數稀少,女官更少”
把現狀擺了出來,張湯一攤手,頗為無賴地表示
“諸位想查,那便先給個不被人誹謗誣陷的可查之法,若能可行,我必第一個同意此舉”
張湯成功殺死了比賽。
連他這個主管法律制定的延尉都提不出可行之法,其他人誰敢挑戰他的專業敢說,以對方積攢的經驗,能挑出來的漏洞三個起步,上不封頂,分明就是送上去給大伙笑的。
誰都不想丟臉,故而只能沉默無言。
一時間,整個崇政殿內靜得仿佛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無話可說,劉徹自然不想繼續在這兒面對朝臣發呆,哪怕沒有結果,還是直接宣布朝會結束,剩下的等明日再議。
眾臣松了口氣,魚貫而出。
相較于前兩日的疏遠,今日下朝,太仆,大司農恢復了往常親和的態度,走到韓盈身邊,太仆更是主動問道
“今日張延尉說,韓尚院婚事將近”
即便男女官吏私情之事還沒徹底確定,但大家都明白,當張湯將執法困難,他人有意陷害,以及男官吏更難約束的現狀擺出來之后,再爭論它,其實吵不出來什么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