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訓練苦悶,校尉便讓軍士過來踢球放松些許,我也過來看一看。”
崔英稍作解釋,反問道“顧士郎又是因何而來”
額好問題。
顧遲沒說什么,身旁的聞世弘面上卻尷尬起來,兩人都停頓了片刻,最后還是顧遲主動道
“城內繁雜,幾位好友約我出來散心,可惜我踢不了蹴鞠,就只能坐在這兒觀看了。”
其實顧遲戴的帷帽只有一層薄紗,對視線的阻礙不算太大,日常活動沒有任何問題,但對于蹴鞠這種動態性極強的運動來說,又的確有些乏力,沒辦法參與,至于過來的事實,雖然他說得簡單,但崔英又豈能不知到底是為了什么,想想剛才那幾個軍士說的話被顧遲全部聽到,崔英心里就更氣了。
韓尚院好不容易找到個配得上她的贅婿,差點又要被這些人給拆散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性別既然存在,便自然會劃分出來群體,而在兩性當中,同性對那些過度諂媚,服從,大力為異性付出的同性,都會產生排擠和低評價,就像男人會鄙視女性喜歡的顧家男人,女性則會討厭男人夸獎的賢惠女人。
這種心態,大多是來源于此人過度內卷,拉高了大家在擇偶方面的付出成本,自然不會被同性所喜歡,而顧遲周圍的男性,除了被這部分心態所影響外,還有著整個社會對贅婿舊有觀念帶來的厭惡,以及期望他難以忍受綠帽,和韓盈反目成仇的惡意等等。
這些思維或許個體看得并不明確,但又切切實實地影響著顧遲身邊人的態度,原本能正常交談的太學生,突然對他若有若無的排擠,左鄰右舍也開始說起來酸話,甚至連顧木這個傻也來他面前譏諷,讓顧遲這幾天心態有些不好,總懷疑自己在韓盈心里的地位,輾轉反側,好幾天沒睡著。
顧遲也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如此怨婦的心態,可韓盈又不在,他也沒辦法去宮里問,京醫院不想待,太學也不想去,發覺他沒來的聞世弘正好有了假期,和幾個還愿意和顧遲繼續玩的朋友過來看他。
這幾個學生心智堅韌,不受外界影響,也清楚顧遲的選擇,沒有勸顧遲別的,而是拉著他出城散心。
本來是想好好玩一玩的,可誰曾想,出了長安城,竟還能聽到這破事
聞世弘和顧遲兩人心里
別提多糟心了,倒是那三個和軍士踢球的,興致勃勃地走了過來,頭上甚至有點冒煙的樣子,足可見剛才踢得有多激烈。
“踢得不錯啊,剛才進了十幾個球吧”
“不多,就十七個。”
“我差了點,就八個,對面那青壯踢得太狠,根本接不住,枕頭也不夠。”
“那是你太差就說射、御課要好好上,你不學怎么能踢得準”
“就是,冉生你要是再多踢一些,我們進球數就能多過那些軍士了”
西漢尚武,以至于文科生的太學生,完全不覺得自己和軍士踢球有什么不對,甚至還因為自己沒有踢過對方而頗為遺憾,他們說說聊聊地走到近前,看著崔英,頗有些驚訝。
聞世弘主動出來介紹
“這是和你們踢球軍士的醫官,這是我幾個好友,冉生,王緒,梁子房。”
崔英與這三人互相行禮,笑著邀請道“幾位蹴鞠踢到現在,想來肯定有些疲倦,我知曉附近有個酒家,不若一同去吃些酒肉,休息片刻再回城內,如何”
三個踢蹴鞠的本來就有些累,自然要答應,聞世弘拉著人出來散心,哪曾想還遇到有人談論,不想就這么讓顧遲帶著煩躁的心情回去,而顧遲更不想,五個人意見一致,便都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