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律,男女私通者,當除官,耐為鬼薪白粲若非我夫清清白白,我怎會冒著一家為奴為隸的風險過來尋事今日伍先你若不給個說法,我便帶著人去告你誹謗”
這話細究起來,著實是有些前后矛盾,若齊薇知曉此事嚴重,又怎會如此大張旗鼓地去找何玄君麻煩但圍觀眾人很難這么快理疑點,聽齊薇說此事有多嚴重后,便覺得她不可能作假。
那可是全家都要從官變成奴隸啊,若不是假的,誰會敢這么干
尤其是齊薇說完,黑沉著臉的何玄君也站出來開口
“散播此等流言,分明就要害我為丟職去做白粲,你今日不給我個說法,我便立刻把你家給砸了,在去縣令面前請罪,告你誹謗”
其實鄉下人沒幾個知曉律法的,而且鄉下私通之事還不少,大家不清楚此事竟然有這么嚴重,不過,圍觀的人也沒懷疑這律法的真假,
畢竟律法雖然一直在減刑,但仍舊很嚴苛,罰做鬼薪白粲什么的,一點都不令大家意外,至于過往沒感受到,嘿,官吏那么少,很多地方都管不到位,經常是民不舉,官不究,又沒人去告,自然沒有人罰。
可這次就不一樣了,有人要告啊,那又丟官又做奴隸的,可不得這么氣嘛,擱他們身上,也會恨不得把散播謠言的人家給拆砸了。
以前怎么沒見伍廄嗇這么黑呢竟然還背后害人
絕不能輕饒了他
看著圍觀人不善的眼神,伍廄嗇額頭開始滴落冷汗。
他能做得了吏,便不是父親說的那樣,真的蠢笨如豬,只是過往對婦人的輕視,導致
他心態太過于傲慢,總覺著何玄君不過是碰巧遇到了好時機,才靠著公公上位做了官吏,放十年前,也就是改嫁的命。
而隨著她出頭久了,對其背后的公公也開始不當回事兒,尤其是聽聞對方現在已經老糊涂的厲害,半截脖子埋黃土里,快死的人了,哪有什么可畏懼的
可現在,伍廄嗇卻突然想起來,那席老頭子都十多年沒當官了,能求個小吏已經是不容易,他哪還有那么大的臉,那么好的舊情,讓何玄君升戶曹
分明是她自己的本事
而此刻,他也確確實實體會到了對方的本事如何。
謠言找不到人沒關系,逮住最好欺負,最不可能出力的那個,往死了逼,逼著他們反目,那些人能潑謠言,她為什么不能反誣回去這兩人必然已經準備好了合適的人,自己若是真敢應下,鬧到縣令面前,對方肯定能拉出一大堆證實他誹謗的人來。
神仙斗法,他是真的不能繼續再摻和了,總不能為了一頓酒,把自己小命搭進去吧
伍廄嗇深吸一口冷氣,解釋道“這真不是我傳的,是你下屬俞文書”
“不可能”
聽到這個名字的何玄君心里絲毫沒有奇怪,可面上卻是裝作完全不信的模樣,斬釘截鐵地否定道
“俞晉是我手下得力干將,怎會私傳此等謠言我看你還是死性不改,想要嫁禍于我身邊的人”
奶奶的,這是讓他拿證據啊
酒桌上的那些話,自然沒有辦法當做證據,若是敢扯俞晉嫉妒何玄君有個好公公才升了戶曹,那他更別想活,思來想去,伍廄嗇突然想起來俞晉還真有個把柄,趕緊開口道
“何戶曹你被騙了啊俞晉此人心術不正,之前與陳尉曹手下人勾結,篡改戶籍,略賣良人為仆,聽聞您要查舊賬,這才以此陷害你們兩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