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盈忍不住心疼了對方三秒。
她這邊錢幣帶來的困擾還沒那么大,反正是本地流通,實在不行以物換物,也能撐上很長一段時間,但桑弘羊不行,哪怕目前已經開始將鹽鐵收歸國有,可鹽這玩意兒在產鹽區賣不上高價,必須要往遠處賣,那就得用錢幣結算,這里面的空子已經夠多了,更不要說還有錢幣運到長安時的空子
光想想就覺得這事沒法干啊
幣種不一,泛濫帶來的危害太大,哪怕是韓盈受影響沒那么大,也被折磨得不輕,畢竟以物換物的損耗同樣有不少空子鉆,她更是盼望著五銖錢趕緊問世,可
“此利甚厚,以如今的積累,想要穩定幣制唉,難,恐怕得等個兩三年,大將軍再次率軍出征,大勝而歸才行。”
將足重的新錢融了,制成舊錢的利潤太高,民間有大量想干這門生意的人,他們必然會給上面人,也就是官吏上供,以求庇護,而官吏之中,除了能拿這份孝敬外,更能借不同舊錢兌換帶來的空檔進行牟利,這么好的灰色空間,誰愿意讓它消失想解決,需要絕對的強權支持。
皇帝的權力來源于臣子的拱衛,而最有效,最強大的一部分,便是暴力,它的體現形式就是軍隊,所以關鍵之處,便在衛青身上,他什么時候完全掌握中央軍隊,形成足夠高的威懾,才能讓朝中和地方在死亡的恐懼下,放棄私利,主動去打擊舊幣。
而將領對于軍隊的掌握,往往來源于戰爭,只有能率領部下取得勝利,中下層將士才會絕對信服將軍的統帥,同時可以根據此戰獲得的軍功,構建起新的,更加穩固的利益聯盟。
桑弘羊也很清楚這點,所以對韓盈說的話,并沒有表示質疑與不解,而是說出一句滿是血氣的話來
“若真是如此,那時定能殺個痛快”
面對桑弘羊這等有些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話,韓盈并沒有多少反感。
從很早之前,民間熔鑄貨幣便已經是死罪,更不要說那些借此牟利的貪官污吏,敢做此事的,基本上沒什么好人,反倒是大量的百姓,不得不承擔他們肆意破壞帶來的代價,甚至被憑空收割走自家一年辛勤勞作出來的財富。
這些人,本就死有余辜。
而敢冒著殺頭之罪做這些營生,也必然普遍對國家也沒什么敬畏,反而會如奪人錢財如殺人
父母般,憤恨出手整治的官吏,甚至會主動出手阻攔,報復,不殺個血流成河,將這些膽大包天,以權謀私的人清理掉,根本不可能將五銖錢推行下去。
發泄過后,桑弘羊仍舊不太想面對錢幣混亂的現狀,為了轉移注意力,也為了引出接下來的話題,他擠了擠眼,道
“說起來衛大將軍,韓盈你與他”
這一個個的,怎么這么八卦呢
韓盈頗有些無奈aaadquo我婚事都定下了,何必再提這些舊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也有些疑惑,婚事哪里影響繼續處著”
桑弘羊微微皺眉,他反倒是不明白韓盈為何斷得這么果決
“世間知己難求,你們這般情投志合的,更是少有,人生苦短,戰場更是刀劍無眼,陛下又不在意,何必糾結那么多呢”
這話驚得韓盈端著茶杯的手都忍不住晃了晃。
真好,又是我比古人更封建的一天呢
震驚之余,韓盈還真能理解桑弘羊為何能說出來這么一番話。
很簡單,整個封建古代,由于女性的從屬地位,社會并不提倡夫妻之間的愛情,而是要求妻子對丈夫的服從,對公婆的孝順,實際操作上,更是加重了這一點,由父母主導的娶妻,很多時候并不會和丈夫的心意,大家只是湊合著在一起過日子。
在這種環境下,大多數男性對妻子的要求,其實等同于下屬,或許會因為很多原因產生些親情,但很難對妻子追求情感的共鳴也不敢要求共鳴,畢竟女人聰明,知道得多了,他拿捏不住,于是這部分缺失,一部分由妾室補足,而更多的時候,會從男性友人上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