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柱覺得,待會兒自己一定要跟狗子說一聲,他爹已經改口叫他的大名了。
還別說,遠秋這個名字起得實在不錯,喊著挺順口的,很有酒樓跑堂的派頭。
而另一旁的林金財,在聽到林遠秋也過來族學念書的話后,心里可是吃驚不小,二弟家是個什么光景他當然都知道,每年地里的收成,交了稅賦,剩下的糧食也才堪堪裹腹。
所以,大貴哪里有這么多銀子,來供孫兒讀書的
難道偷偷藏著掙錢的營生
很快,林金財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大柱他們兄弟幾個,除了前不久去鎮上賣過柿子外,其他時候可都忙碌在地里,哪像四處奔波跑生意的人。
這不,前不久,他還聽村里人說大貴想再佃些田地種種,這樣的話,一年到頭也能多一些收成,只是一直未找到往外佃地的人家。
說到田地,林金財不禁想起當年爹娘給他和大貴分家的事來。
村里人都說他爹娘偏心,把田產的大頭分給了他這個長子,可林金財并不覺的有哪里不對,自古以來,家業不都是由長房繼承的嗎。
且爹娘之所以比一般人給的更多,那還不是因為,父母雙親以后都跟著他這個長子生活,無須二弟贍養。
所以,歸根結底,分家的事,談不上誰受益誰吃虧。
再說,都是同胞兄弟,有啥好計較的。
想到自分家后,二弟跟他疏遠的樣子,林金財搖頭,算了,自己這個做大哥的,還是大度一些好了。
給學生留了半個時辰的吃飯和休息時間,王夫子就捧著書冊出了學堂,他早飯也未吃,這會兒肚子也有些餓了。
這次,王師母也跟著王夫子一起到了小高山村,夫妻倆就住在離族學不遠的一個小院子里。
這會兒王師母早已做好了飯食,正等著王夫子回去吃呢。
見夫子出來,家長們有些拘謹,雖然只是一介童生,可在農人們的眼里,王夫子是有功名的人,比他們這些土里刨食的莽漢,可要金貴多了。
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小孩子們一窩蜂地往外跑。
林遠秋跟在最后,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拼得過人家,他還是小心些吧。
“爹,我在這兒”
看到不遠處提著籃子的林三柱,林遠秋趕忙朝他招手。
林三柱恨不得兩步并做一步,“遠秋肚子餓了吧”
“嗯嗯。”林遠秋點頭,半個多時辰的早讀課,可是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林三柱把捂在懷里的籃子打開,先拿出一個窩頭,再是一碗野菜稀飯,最后把腌蘿卜端了出來,“快吃,還熱乎著呢。”
玉米面做的窩頭黃澄澄的,林遠秋咬了一大口,嚼了嚼,嗯,真香。
“爹,您吃了沒”
“吃了吃了”
林三柱摸了摸餓的只差咕咕叫的肚皮,心想,等兒子吃好了,自己馬上就能回家吃了。
“狗子,同桌把書給你看了嗎”
“看了啊,爹爹你放心吧,同桌對我可好了。”
林遠秋并沒說實話,他決定,在三字經買來之前,學堂里的糟心事,他還是不要對便宜老爹說了,也好讓對方安心的去掙銀子。
聽了兒子的話,林三柱頓時放心不少,這下自己就不用擔心孩子會挨夫子的訓了,只是不知是誰家孩子這么好心。
“狗子,與你同一桌的是誰啊”林三柱開口詢問。
“是大爺爺家的文進堂哥。”
林文進比自己大上兩個月,喊他堂哥是肯定沒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