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柱越想越害怕,算了算了,他還是換一門掙錢的營生吧。
很快,林三柱又想起常來小高山村的周貨郎,每次對方只要擔子一到,村里的小媳婦老大娘們就會飛快圍了上去,想來很掙銀錢才對。
林三柱覺得,當個貨郎肯定不錯。
可是,林三柱想起,當貨郎得去縣城進貨,自己沒本錢啊。
何況,這每天挑著擔子走街串巷,風里來雨里去的,多累的慌啊。
還有,再過一段時日,說不得就要刮風下雪了。
到時冰天雪地的,自己挑著擔子行走于鄉間,那還不凍死個人。
一想到自己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林三柱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去不去,這貨郎生意可千萬做不得。
于是,在這樣不行,那樣做不得的自我否決下,事情很快又回到沒銀錢買書的原點上。
林三柱嘆氣,想掙銀子可真難啊。
正當林三柱拍著腦門,準備再好好想想其他法子時,眼睛卻不經意瞟到了炕上的那件新棉襖上。
灰棕色的布料,里頭用的全是新棉花,且因著今年柿子多賣了幾百文錢,是以,大嫂她們去買布料時,他娘特地讓選了棉布來做面。
再加上馮氏細膩的針腳,所以,這件棉襖怎么也能值個幾十文吧。
林三柱心想,有了好幾十文,到時自己就去書肆問問,看有沒有便宜些的三字經,只要不短了章頁,哪怕舊點也沒關系。
越想越覺得這法子可行,林三柱有些得意,自己可真是聰明,難怪他家狗子這么機靈,準是隨他這個爹了。
想到就做,林三柱找了塊包袱布,攤開,然后把棉衣疊巴疊巴,就打起包袱來。
等林遠秋吃好晚飯回到房間時,瞧到的正是便宜老爹把新棉襖包成一個大包裹的一幕。
“爹,您把新棉襖裝到包袱里做啥啊”
林遠秋納悶,便宜老爹又不出門,打包裹干嘛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問這么多做啥,快找你堂哥玩去。”
林三柱自然不會跟兒子說實話,他總不能說自己嫌掙銀子太辛苦,所以想了個直接賣棉襖的法子給他買書吧。
這樣多丟人啊。
還有,可千萬不能被老娘知道了,不然賣不了棉襖不說,肯定還要被數落上半天。
至于賣了之后,怕啥,大不了再吃老娘一頓搟面杖。
一夜無夢。
林遠秋醒過來時,就見他爹林三柱正坐在炕邊,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林遠秋趕忙揉了揉眼睛,再瞧,沒錯啊,的確是林三柱來著,奇怪,便宜老爹今日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看到自家兒子的呆萌樣,林三柱心軟的一塌糊涂,他摸了摸林遠秋的腦袋道“狗子快起床,今兒爹送你上學去。”
哦,林遠秋迷迷糊糊坐起身,不明白便宜老爹怎么突然想起來送他上學了。
趁著林遠秋穿衣洗漱的空檔,林三柱拎著包袱出了房門,他得先把包袱拿到院門外去,可不能被爹娘給瞧見了。
吳氏和老林頭已經醒了,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后,都有些納悶,正想起身瞧瞧今日狗子怎么夠得著門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