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家里又不止狗子一個孫兒,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
雖期望著明年做柿餅的營生,可銀錢沒落口袋前,誰都不知道光景咋樣。
唉,窮人家的娃兒,就算再聰慧也無用,沒有銀錢,也只能認命。
等三張大字寫完,已是兩個時辰后了,林遠秋揉了揉酸脹的手腕,好久沒拿毛筆了,有些手生,以后多練練就好了。
林三柱把字一張張晾在炕上,這會兒炕上還有余溫,很快就能干了。
轉頭,卻見兒子又打開了三字經,一字一句的念了起來。
“狗子,你不歇一歇嗎”
林三柱有些心疼,這都兩個時辰了,他兒子還沒下過炕呢。
林遠秋搖頭,這有什么累的,比起辛苦勞作在地里的農人,他不知道要輕松上多少。
再說,要是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那就等著日后下地輪鋤頭吧。
看到眼前這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便宜爹,再想起對方脖子上還未好的擦傷,林遠秋忍不住道,“爹,兒子一定好好念書,日后讓你享大福”
林三柱呆愣三秒,隨后是抑制不住的歡喜,“誒誒誒,爹爹就等著狗子讓爹享大福了”
旋即,林三柱的眼眶里就蓄滿了淚,怕被兒子看到,便一個轉身,“狗子你在這兒乖乖念書哈,爹爹去你爺奶那兒一趟”
說著,邊抹眼淚邊快步出了門。
等抹干了淚,林三柱又晃蕩晃蕩往正房去了。
吳氏心里納悶,以前三兒子怕自己念叨,恨不得躲著她走,可以說一年到頭都不來正房幾趟,今日倒是奇怪,這都第三趟了。
再看老三手上,空空的,也不是還炕桌來的。
所以這一日三趟的,發啥神經啊。
林三柱嘴角咧到了耳朵根,“爹,娘,我家狗子說日后要讓我享大福呢。”
得,又是顯擺來的。
吳氏翻了個白眼,“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長大,你啥時候讓娘享享清福啊”
林三柱滿臉是笑,“看娘說的,兒子享福了不就是您跟爹享福啊,娘,等狗子出息了,兒子就給您買金簪子戴,給爹買上好的煙絲抽,還有,娘,那金鐲子兒子一次給您買兩個,保證讓娘穿金戴銀跟個地主婆似的。”
吳氏仿佛已經金鐲子在手,頓時笑成了花,她的乖娃自己沒有白疼。
老林頭總算知道老婆子為啥偏疼老三了,就這抹了蜜的嘴,老大和老二拍馬都難追。
臨近酉時,在外晃蕩的人都歸家來了。
先是林遠槐和林遠柏,兩人剛與人打了雪仗,這會兒衣服褲子還有布鞋上全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水漬,看來挨一頓揍自是難免。
果然,就見周氏和劉氏氣呼呼沖上前,一把扯過各自兒子的耳朵,回房教訓去了。
林遠槐和林遠柏嗷嗷叫,想引起爺奶的心疼,別家寶貝孫子要挨爹娘揍,爺奶可都是過來阻攔的。
哪知老林頭和吳氏只當沒聽到,皮孩子再不揍一頓的話,將來指不定還要上天。
何況親爹娘哪里會下大力氣打,最多屁股挨個幾巴掌就完事了。
果然,不出半盞茶功夫,兩人又活蹦亂跳的過來找林遠秋玩了。
“狗子弟弟,今天我們打雪仗可好玩哩”林遠槐一副你沒去實在太吃虧的樣子。
“是哦是哦,打雪仗可好玩了。”林遠柏十分認同三哥的話,“對了,方才我們還在山上看到野兔了,可惜一轉眼就被它跑沒影了。”
唉,要是能抓到就好了,這樣自己就有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