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眾人雖不認同,可心里卻覺得非常有說服力。
看來,這個狀元,非丁德進莫屬了。
林遠秋自然不知道這些。
與周子旭以及陳玉堂幾人在飯堂吃過中飯后,他就回了宿舍。
不用再圍著四書五經轉的日子,林遠秋有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打開書桌抽屜,把畫紙和顏料都拿了出來,如今時間寬裕,林遠秋覺得今天在睡覺之前,自己完全可以把余下的幾幅菩薩畫,全都給畫了出來。
自己已有二十多日未去四寶齋了,想來朱掌柜已經等得心焦了吧。
還有,明日去朱掌柜那兒時,林遠秋想與他說一說往后換人送畫的事。
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是官場中的一員了,若還常去書畫鋪子的話,被同僚遇上是遲早的事。
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賣畫掙銀錢并不丟人,可能避免成為旁人茶余飯后話題的事,自己為何不去做呢。
至于送畫人手,除了自己爹,林遠秋不作他想。
其實就目前自己攢著的銀子,賣畫的事大可以停上一段時間再說。
可一想到馬上就要出嫁的兩個妹妹,林遠秋就覺得自己還得再加把勁多掙一點。
聽爹說,前幾日周叔提起了子旭和春燕的親事,說準備在五月里,就把兩人的喜事辦了,又說反正家中該準備的都已準備好,籌辦起婚宴來,并不是難事。
他爹還說,“你這次考中了會試,春燕自然跟著哥哥水漲船高了起來,想來周家怕夜長夢多,這才急著辦親事呢。還有,依爹看啊,那王家說不定也很快會提起成親的事。”
林三柱一副“你爹我沒有說錯吧”的得意表情,果然只狗子一人考中,比子旭也一起考中,情況要好上了不少。
這樣,等春燕嫁去周家后,日子就會舒心愜意好多。
對于這話,林遠秋卻有著與林三柱不一樣的想法,雖然兩個妹妹有自己這個當官的哥哥,能腰板挺直不少。可要想日子過得舒心,兜里也得有寬裕的銀錢,否則日子也難自在。周、王兩家家境都不差,若妹妹們沒多少嫁妝伴身,日后定是舉步維艱。你說到時連個打點下人的銀子都拿不出,還談何日子愜意呢。
都說嫁妝是一個女人在夫家立身的根本,林遠秋覺得這話,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所以他準備趁著這幾日有空,再多掙些銀子。再算上口袋里已攢著的這些,到時肯定能給春燕春草置辦一份體面的嫁妝出來。
雖說屆時公中也會有嫁妝。
可此一時彼一時,再說春燕和春草嫁的人家也與大姐、二姐不一樣,所以私下的嫁妝貼補,他這個哥哥肯定是要給的。
心里打算著兩個妹妹的親事,不知不覺中,林遠秋竟想到了自己身上。還有前些時候老師說的話,林遠秋突然覺得,自己確實到了該考慮親事的時候了。
一連在國子監待了五日,等到了第六天下午,林遠秋才與林三柱,還有平安,一起提著收拾好的東西離開了。
周子旭和幾個府學同窗前來相送。
雖大家同在京城,可要想再聚到一起,恐怕就沒這么方便了。
所以,在看到林遠秋遠去的背影,陳玉堂和劉青安幾人,一時都有些傷感。
自從知道林遠秋時常賣畫掙銀錢后,林三柱還是頭一回看到自家兒子畫出的成品畫。
是以在看到一幅幅姿態各異、滿臉慈悲的菩薩畫像,以及許多大寫意的山水圖時,林三柱只覺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
還有,他家狗子也太厲害點了吧,這些菩薩畫的多像啊,有手執凈瓶的,有拿著荷花的,還有端坐于蓮臺上,憫看眾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