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等上了一會兒,林遠秋就接過平安手里的燈籠點上。書上說,大雁在看到光亮后,就會發出“嘎嘎嘎”的叫聲,好警醒著同伴。
果然,待林遠秋提著燈籠在蘆葦蕩邊上走了一段后,就聽到了動靜,林遠秋也不著急,等看清雁群的位置后,他才吹滅燈籠,然后拿著網兜走了過去。
十幾只大雁,肯定會有一時沒反應過來,而來不及逃走的,所以林遠秋的一網兜下去,就把明日要送去女方家的大雁給捉足了數。
第二日一早,林遠秋就騎著馬兒回了城。
家里已備好了其他部分的納采禮,有七樣果子,有糕餅點心和酒禮擔。
兩只大雁昨晚一直待在網兜里,這會兒看著多少有些不精神。
周氏先抓了一把麥粒喂它們,然后打來了水,和劉氏一起幫著好好拾篼了一番,再系上馮氏找來的紅綢,兩只大雁立馬就換了個“神清氣爽”的好模樣。
林遠秋還是第一次來鐘家,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二進院子,大門開在東南角。
與其他二進院子一樣,進了門,首先是一道影壁墻,影壁墻南側是一排倒座房,看著有六、七間的樣子,繞過壁墻就是前院。
看到廳堂里坐著的三位中年男子,林遠秋猜測他們應該就是鐘伯父的幾位兄弟了。沒等鐘榮做出介紹,三人便起身先與林遠秋行起了禮。
林遠秋忙側身,并未受全禮。
坐定后,鐘榮就一一做了介紹,果真如林遠秋猜想的那樣,這三人的確是鐘伯父的三位庶兄來著。
先前周興與林三柱細說起鐘家的事時,就順帶說了鐘家其他幾位庶子的情況,除其中一人是未入品的城門侍,另兩人基本靠著分家所得維持著日常所需。
從今日的談話中,林遠秋得知,如今鐘姑娘的兩位兄長暫時在三伯手下做著守城兵。而鐘榮自己,也準備在京城,或者周邊先謀一門差事做著,不然每日無所事事成了習慣,漸漸的就真的啥事都不想做了。
至于回涇州大營,怕是很難,雖守孝這幾年,鐘榮日日都有練功并沒有松懈。可自丁憂那日起,他就在心里有了預料,畢竟三年時間,人家不可能還會給你留著位置。別看小小都教頭一職在京城半點不起眼,可在涇州大營里,也算是個有小權利的職位,想取而代之的人自是不少,加之如今鐘榮的歲數,所以想再回去,基本已不太可能。
對于鐘伯父的觀點,林遠秋倒是欣賞和十分認同的。
就像他說的,人若閑賦在家太久,接著就是懶怠了。是以不管以后有沒有機遇,先讓自己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此,若有機會來臨,就能好好的抓住。
最后林遠秋由鐘榮長子鐘錦安領著去了后院,這是安排男女雙方見面的意思。
靠近游廊口有一排石凳,待林遠秋坐下不久,鐘鈺柔就在丫鬟柳葉的陪同下過來了。
林遠秋看到,離這邊還有十來米的距離,那鐘姑娘就朝身后搖了搖手,示意丫鬟不要再跟著了,而后緩緩往這邊過來。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在婉清差點被拐的時候。距離今日,已有兩年之多,也就是說,林遠秋與鐘姑娘已經有兩年多未見了。
是以,這會兒再碰面時,竟一時不知該怎樣起話頭。
好在這樣的尷尬也只是片刻,很快林遠秋就先開了口,不過說出口的話倒讓鐘鈺柔忍俊不禁了起來,因為林遠秋直接把自己介紹了一遍,包括姓甚名誰,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就連老師給他剛起不久的“子清”兩個字,也都沒落下。
林遠秋也是沒辦法,主要憑空話題實在難找,他總不能一開口就問人家早飯吃了嗎,或者早飯吃的啥吧。